想到此，云嫣反倒心宁定不少。于是重新笑弯眉，颔首作别，目送教主浅碧的裙摆施施然迤逦而去。

    她梦见恒娥奔月而去，羿在地上不断地呼唤追逐，却终是离得越来越远，天上圆满如玉的月也像是在讽刺羿的徒劳。忽地，离月只有一步之遥的恒娥回首看向羿。

    教主闭关的第二十一日，云嫣在归门途中偶遇搭救过的酒馆老板，得了一坛老板珍藏的廿年竹叶青，却仍提不起上连云峰的兴致。

    教主你就这么随把你教事往外透啊！你到底知不知现在江湖上多少睛盯着你教就等着钻空找茬啊！

    自己也不明白，过往独赏天边月溶溶，崖边梨如雪，自舞一曲归去来，独饮一壶浊酒也能舒心开怀的；现却想着若是一人到了那里，景致虽如画依旧，可目所及无人同享，酒也失味，剑也失趣。

    思索半晌，云嫣还是正经开：教主，风波自染人，人心难测，还望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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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嫣背上冷汗一层，有风中凌。

嫣好容易把差来的酒咽腹，眨眨睛，许久才了。

    那坛竹叶青，最后都分给了与她一般好酒的几个同门。大家难得喝到这般佳酿，自是欣喜，一

    云嫣背上冷汗又是一层。

    教主望了银汉迢迢，再瞥云嫣一，轻轻一摇首，半是认真：可惜了，这一月的月与桂都是极好的，竟要让你这只会胡诌打油诗的独占了……若不是我教功修炼必经此关，我才不让你。

    教主闭关的第十五日，冰圆满，薄云轻纱，衬得月越发醉人；更兼山腰桂华正盛，香十里，山上山不知多少人家皆摆了桌台来阖家赏月，连玄清派的老们也赞这夜月华难得，掌门师兄听闻，便吩咐师弟们摆齐了果品，拜月论。

    什么时候起，没有那一曲笛音相佐的崖月，竟已引不起她去独赏的兴趣？

    云嫣本想着带上果品酒到连云峰赏月---掌门师兄并未令所有弟都要留论。可她刚往包袱里放了两只酒杯便想起，教主尚未关。

    以前怎没发现，太圆满的月，就像是在炫耀什么似的，有些......讨厌。于是取酒杯解了包袱，赌气一般早早睡了，却是辗转半宿才沉沉眠。

    就这么一个念晃过，居然就失了登峰赏景的兴致。云嫣抬望望分外明的月，忽地心烦起来。

    云嫣惊醒过来，手掌仍是那个想要抓住什么的姿势。

    说到最后几字，声音低低，婉转无限，她本就生得一副柔嗓，声音一低来，听在云嫣耳便是妩媚旖旎的韵律，只是眉梢角似笑非笑，月看去，竟是几分寒气森森。

    竟忘了，赤月教能在中原横着走，大半功劳都来自前这位教主。她是附庸风雅，不识礼教，却并非不解世事人心。她对自己说这话，是信任，亦是一带着警告的试探。

    你当我傻么？教主一睨过来。此事自只有我教知晓，教外.......便是你一个。

    她的梦被清晨的光一照，破碎四散，恍恍惚惚只觉得丢了什么，却记不起，只有一太过圆满的月，让她心生倦厌。

    毕竟江湖立场不同。

    那是教主的脸，而她，无力地站在大地上，只能徒劳地伸手去，始终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