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他，“当然是给你看，让你知人应该是什么仪态，你这人形泰迪应该自惭形秽。”

    海梓噎了，莫名其妙红了脸，“可我不想看你，我又不是你对象。”

    柳至秦早就习惯了组里这对喜冤家，旁若无人地看着沈寻传来的案报告，视线明明已经往移，却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再一次转移到开的一行文字。

    川明市。

    他抬起右手，支住，手指在边轻轻挲，眉心微微皱起。

    川明市是崇的家乡，经济发展平一般，放在全国来比较，不过是一座毫无特的四五线陆城市。

    对崇的一切，柳至秦都万分了解。

    崇的父母在他念中学时就已经离异，并各自重组家。崇在名义上是跟随父亲一起生活，但几乎整个中学时代，他都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后来考上警校，便正式离家，这些年虽然偶尔会和家里通个电话，但与家人的关系已经非常淡。

    从某角度来说，崇与家人的关系，和施厘淼有些许相似。但施厘淼与父亲的隔阂是因为横亘在彼此间的仇恨，崇与父亲的隔阂则是日积月累的渐行渐远。

    去年除夕，崇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了不到三分钟就挂了，语气十分客气，仿佛电话对面的只是一个陌生的叔叔。

    打完电话，崇回到饭桌上，继续和柳至秦火锅。

    他们的小家是很有节日气氛的——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桌上摆满了菜，毕竟崇胃好，一个人能吃三个人的量。

    柳至秦开了瓶度数不的酒，崇喝了几，半醉半醒。

    大约因为才与父亲通过电话，崇破天荒地主动提到小时候。

    他说，柳至秦便安静地听。

    “小孩儿其实都不希望父母离婚，因为他们一旦离婚，你就既失去了妈，也失去了爸。我记得从初二开始，就没人再给我开家会了。同学还羡慕我，说不开家会就不会挨揍，刚开始时我也觉得不错，但久而久之，心里就落了儿影。”

    家会的话题勾起柳至秦的回忆。他是哥哥安择拉扯大的，对父母没有印象，更没有。每次给他开家会的都是安择，安择似乎对家会有执念，从来没有请过假。

    崇虽有父母，却无人去开家会。

    那天崇喝得有多，断断续续说了不少。

    柳至秦听得，崇并不怨恨娶了继母就对他不闻不问的父亲，并且往事早就被崇抛在脑后，崇足够独立，有全力以赴的事业，也有付真心的恋人，原生家已经不再重要。

    但青期的经历像一隐形的刺，始终在那里，不去想就没什么，偶尔想起来，仍是隐隐有一丝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