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并没有显得很好奇，语气也是冷冰的公事公办，“毕竟在调查的过程中，没有人还记得她曾经过什么事。”

    葛万群拧着眉，这让她的脸看上去更加古怪，像是许多钢条被绞在了一起。

    少顷，葛万群低，声音奇地平静，“我没有母亲，也没有，她像我的母亲，也像我的。我考了全校第一名，成绩单寄给她，她送了我一裙，那是我穿过的第一条裙，第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

    葛万群闭上，被灯光照亮的警室渐渐笼罩上一片雾，当雾散开时，她看到的是一雨就漏的老房。

    可在这间老房里，她趁着父亲和兄外活，兴奋难掩地将红连衣裙穿上，在一个比脸大不了多少的圆镜前照来照去。

    这是秋徐寄来的裙，奖励她考了第一名。

    在信中，秋徐说，女孩一定要读书，女孩不是生来就是嫁人的命，男儿可以去外面的世界闯，女儿为什么不可以？万群，你成绩那么好，你不比任何男儿差，读书很辛苦，但你一定要持去，不要担心书本费和学费，会帮你。现在你还在念小学，当你考上了大学，离开蜀及县，就去你的大学看你。

    葛万群从来不哭，只在母亲去世时悄悄抹过泪，上学期开运动会，她所在的班在集比赛中输了，大半女生都抱在一起哭泣，她却丝毫受不到她们的悲伤，甚至觉得好笑，被老师说没有集荣誉，没有。

    可现在，没有的她读着秋徐写来的信，泪止不住地往掉。

    “我要考上大学。”她用哽咽的声音：“我要到城里去。”

    她小心翼翼地将红连衣裙藏起来，一次也没有穿给别人看。她给秋徐写信，每次收到回信，都比考一百分还开心。她很聪明，觉得到秋徐是真的很喜她，并且对她寄予厚望，她在信里写自己的家、写放学之后的生活，秋徐对她说，不要因为暂时的困顿而受挫，“万群，在，你会好好地大”。

    最初，来往的信件都是葛万群在倾述，宁秋徐在倾听和开解。后来葛万群发现，秋徐也开始说起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