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厂堂，我忘了是几号堂了，反正我和安择都饿不着。他们回来时会带礼，有时是烧，有时是给安择的玩。”

    崇说：“只有给安择的玩？”

    柳至秦笑了笑，“都是我爸的模型枪啊炮的，安择喜，我太小了，玩不了。但安择喜拿那些玩来逗我，等于我也玩过了。”

    崇，沉默。

    “我都记不得他们什么样了。”柳至秦说：“那天我刚到学校没多久，班主任就把我叫来，让我上回家，说家里事了。我第一反应是安择事了，那恐惧我现在想起来还特别清晰。后来知是父母事，我反而还放松了。”

    崇心忽然痛。

    当年事的不是安择，可是多年以后，安择还是事了。牺牲在反恐第一线，回到柳至秦边的只有一个沉甸甸的骨灰盒。

    那时柳至秦有多茫然，多绝望，多痛苦？

    崇狠狠往肺里了一气。

    “是生产线上了事故。”柳至秦以一平静的语气说：“他们虽然更多待在研究室，但也会去生产线上，危险来了就躲不开。爆炸造成5人死亡，其中就有他们。那时我小，安择也只是个孩，我们是靠父母的赔偿金大的。”

    崇听得专注，手上传来熟悉的，才发现柳至秦牵住了自己的手。

    “不用心痛我。那些赔偿金足够我和安择过普通小孩的生活。”柳至秦注视着他，轻轻说：“我从不觉得我童年凄惨，因为我有最靠谱的兄。”

    见崇不说话，柳至秦还刻意调了一遍，“真的，有他在，我没有吃过苦。”

    第153章 尘哀（03）

    柳至秦又一次提到安择，是笃定又平和的语气。

    崇低睫，五脏六腑仿佛被一温柔却又悲怆的力量覆盖。在柳至秦没有推门而之前，他尚在考虑是否将顾允醉的话原原本本告知柳至秦。

    此时更是矛盾得像要被撕扯开。

    一方面，柳至秦此时展现的沉稳和包容令他觉得，他们之间不需要任何秘密，他应该无条件和柳至秦分担压力和不安。

    可另一方面，柳至秦说起安择时的语气又让他更加不舍得说那个存疑的“真相”。

    光在划拉一片影地带，有一瞬间，崇唯一能够知到的是柳至秦的呼。

    柳至秦没有放过崇这短暂的失神，就在崇低的瞬间，他就捕捉到了崇中一闪即过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