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自受。

    不心里有着怎样的腹诽，顾蘅如今十六岁，还有将近两年的光才会……

    元凌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原以为还能看着这么折腾一年多的大师，生命就要消耗殆尽……

    顾蘅很疲惫，她已经不是前世的齐映月，为一个不会分毫武功的弱女，夜半三更地溜城来，实在不是一桩易事。

    从顾府到这里，已经耗费了她太多的力。

    她倦倦地闭上睛，仿佛都无力再睁开来。

    “缠绵病榻，也是十八年。”她说。

    元凌半晌没言语。

    “你生恐一病不起，所以对自己用了毒，让那昏君以为你在外很危险，急于接你。若你以现在的状态，说不定了，就病倒了，再也不成你想的那件事……”元凌冰着脸。

    顾蘅嘴角噙着笑，攒了许久的力气，才堪堪睁开了。

    “师妹一如既往的聪明。”她的目光有些失焦。

    元凌心不妙，忙拉过她的手腕，输了一真气过去。

    顾蘅方有了些神，冲她激地勾了勾。

    元凌受不了她的看，咬牙哼了一句：“自找的！”

    也不知是责怪顾蘅，还是骂自己。

    “说吧，到底要我什么？”元凌边，边在心里骂自己犯贱。

    顾蘅眉弯弯，柔声：“师妹，若非你手，我今日便走不这云虚观了。”

    元凌只觉得火撞脑门，又气又无奈：“你好手段！连我都算计在了！”

    顾蘅虚弱地闭了闭，也不再与她啰嗦——

    “我只要半年时间，健健康康地活上半年，足够我完成一切。半年之后，死成什么惨状都没关系。”

    她说着，殷切地注视着元凌：“师妹，我知，以你的修为，能够帮我达成。”

    “你已经疯了！你也知吗！”元凌骂。

    若是往日那些尊崇她，将她奉为“活神仙”的善男信女们，见了她此时气急败坏的模样，怕是会跌掉了。

    “人生难得一疯。”顾蘅笑得无畏。

    她一直在笑着，无论是怎样的笑，她都在笑着，当真称得上无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