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为顾蘅诊过脉, 便眉不展。

    相反, 顾蘅倒是一派淡然。

    她平静地看着言又止的连襄, ：“五年前陈州的瘟疫, 连大人的一味奇药不知救了几千几万可怜百姓的命，可谓居功至伟。”

    连襄微惊, 他浑没料到，前这位看似不满二十的昭妃娘娘, 竟然知当年陈州的那场大瘟疫。

    没错, 他就是因为在五年前陈州的那场大瘟疫□□劳颇大, 才被从地方上举荐到太医院的。却没料到，太医院不止是个论资排辈的地方, 更是个比谁大抱得的地方。他空有满腹才学, 却因为资历浅，又没有什么门路，在太医院一沉就是四年多。

    “娘娘博学！”连襄由衷赞叹。

    其实, 他对顾蘅的觉很奇怪。这个年龄明明不足双十的后女，给他的觉, 似乎经历过很多岁月的打磨, 是个人生阅历极其丰富的人。

    连襄生在医官世家, 自幼便随着家中的辈外行医。他从小到大见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他很相信自己的力。

    顾蘅听他语气，微微一笑, ：“我于医术，也略知一二。所以，连大人方才诊脉得到的结果，我大概也能猜想得到。”

    连襄屏息。

    他很清楚自己的能为，能够确知昭妃娘娘的病症可不是仅靠年月的积累就得到的。他并不觉得昭妃娘娘在调侃他，她说“猜得到”，就必然是已经知了她自己的况。这等医术，可不是“略知一二”能够形容得了的。

    连襄登时对顾蘅肃然起敬起来。

    而且，他很快地意识到，顾蘅与他说话时，用的是“我”，而非“本”。这里面……莫非有什么隐？

    连襄的心里暗生疑问。

    顾蘅并未同他卖关，而是单刀直主题，：“连大人医术绝，人品更是上乘。此非易事。焉知这世上多少满腹经纶之人，里实则是诈险的小人？能对寻常百姓保有医者仁心，又能够在太医院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安守本分、耿介不阿四五年，就连大人这个年纪而言，已是相当不容易！我也是十分佩服的！”

    连襄到二十六岁，就算是最疼他的祖父，也没这般夸赞过他。

    加之，他向来自许甚，却懊恼于在太医院无人赏识，此时得了顾蘅的一番夸奖，吃了一惊之余，不由得抬起来，第一次仔细地看了顾蘅。

    只这一，连襄便呆呆地痴住了，接着便后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