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光景过去了, 岁月并没有在她的上留太多的印记。若说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那么便是她显见消瘦的形，以及中遮都遮不住的疲倦与落寞。

    元幼祺嗅那药膏的动作一僵，勉挤了一抹笑意，：“懿儿很是细心。”

    接驾的程、规矩都是现成的，皇帝虽然已经一月有余未曾驾临景宁, 景宁的从人仍行动利落如常。

    风柔知她意在缓和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亦随了过来。

    “谢陛！”风柔敛衽恭敬谢恩。

    “懿儿有心了！”元幼祺了。

了一地恭迎圣驾的人, 为首的, 便是着贵妃服的风柔。

    她决定心中的不快，今夜好生陪着风柔说说话。

    “这事……似乎是何首乌膏？”她问。

    “臣妾还断断续续吃着呢。臣妾只是旧疾, 陛不必太过心。”风柔垂着睛, 回答了。

    她的目光却不由得向元幼祺鬓边和发心的白，心黯然。

    风柔抿了抿，打算不与皇帝计较她视而不见盒封贴上明晃晃写着的字，应声：“正是何首乌膏。懿儿说，甘州产的何首乌药最佳。这药膏是炼来的，抹在发上，最能白发生黑的。”

    元幼祺的脑中划过这样的一句话。

    自那个时候起，风柔便清楚了一件

    风柔只能。

    元幼祺嗅着寝殿熟悉的香气，这还是当年自己还在吴王的时候，偶有一次闻到室的熏香，说极是喜，从那以后, 每每自己与风柔一安歇的时候，风柔便贴地命人在寝室先熏了这个香。从吴王府到东，再从东到禁中，一向如此。

    风柔自幼习武，却因十几年被幽困在这掌大的天地中，郁郁成疾，落了换季便急咳的病，好好的基础也被折磨得不成样了。

    “这是懿儿从甘州带回来的礼？”元幼祺笑指着案上堆着的大大小小的七八个礼盒，问。

    元幼祺拧开一个寸许见方的瓷罐，凑到鼻端闻了闻里面黑乎乎的药膏。

    “贵妃请起来吧！夜风寒凉, 你本有旧疾，跪久了哪里吃得消？”元幼祺当先一步, 搀起了风柔。

    很快, 寝殿便只剩了皇帝与贵妃两个人, 余人都恭立在殿外静候吩咐了。

    算起来，她又有什么资格埋怨风柔“何苦来”呢？

    当年，皇帝还是血气旺健的少年人，却因为那人之逝而一夜白发，这该是怎样的彻骨伤痛啊？

    是断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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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幼祺的心中陡生愧意。

    元幼祺命接驾的景宁诸从人都起, 她则始终拉着风柔的手, 上上地打量了一番，关切：“咳疾如何了？连襄的方可曾时吃？”

    这几片华发，已经在那里存在了十五年有余。寻常人只当那是皇帝当年伤心于先帝之崩所致，唯有极少数的几个人才知，那华发究竟是为谁而生。

    元幼祺仿佛一拳打在了棉包上，也觉扫兴，遂不再多言, 自顾自步景宁中。

    她于是凑近了些，状似好奇地挨个盒打开来看。

    风柔本来低眉顺着为元幼祺奉上新茶的，闻听此话，中终于有了几丝波动，嘴角也禁不住勾起了一儿，：“是。懿儿来过，说这些都是她在甘州用心采办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