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屋檐还有燕窝，墙角凉生几簇小蘑菇。

    很真实，很温。

    就像赵祯给他的印象，是位谦和风趣的仁君，而非在上、一言不合就砍人脑袋的铁血帝王。

    果然，到了福宁殿，赵祯丝毫没有端着皇帝的架，反而像一位慈祥的辈，让人摆上心果，亲自招呼司南品尝。

    司南礼貌地夸了几句。

    赵祯笑呵呵地说：“喜就好，走的时候带着。听玄儿说，你家里还有几个小娃娃，拿回去给他们吃。”

    司南只得恭敬地揖了一礼，收了。

    寒暄过后，才说起了中秋宴的安排。

    司南原本只是负责宴会上的七主菜，赵祯今日看了他办的签约仪式，又有了新的想法。

    “我看了礼准备的宴乐，太过乏味。你们年轻人脑灵，赶想想有没有新鲜样。”

    司南谨慎：“小见识短，没见过此等宴，更没听过廷雅乐，若胡主意，怕唐突了贵人。”

    赵祯摆摆手，“随便说说，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你若一时想不到也没关系，回跟玄儿说，再让他告诉我。”

    司南躬称是。

    赵祯话音一转：“玄儿这么大，难得到一位好友，我这心里兴，悠之与悦然泉有知，想来也能安心了。”

    这两个名字是唐玄的父母。

    司南只垂首听着，没有多问。

    赵祯自顾自说：“不对，还是安心不了，玄儿都二十了，亲事还没定来，不知的还以为是我忌惮他。”

    司南怔了怔，有不好的预。

    这么的话题，官家为何对他一个外人提起？

    赵祯暗自打量着他的神，笑眯眯：“你跟他走得近，帮我劝劝他，就算不为别的，只为了唐家的香火，也该上心些，西北几十万唐家军，就指着他呢！”

    “好在，过几日永安那丫就回京了，我也算有个盼——玄儿跟你说过不？永安是汝南郡王家的女儿，机灵活泼，生得也俊俏，儿时同玄儿玩得极好，算是青梅竹。”

    司南的心一寸寸往沉。

    他算是听来了，官家找他来，哪里是说什么中秋宴，分明是在敲打他。要么是听到了言，要么是瞧了什么，这是在警告他。

    他该激吗？

    堂堂帝王，对待他这个升斗小民没一打死，还愿意时间和心思旁敲侧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