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向来勤快，人缘不错，没一会儿众人便像往常一样，同她有说有笑。

    倒是店里的客人，有人认她，明里暗里指指。

    这些形于三娘早有心理准备，虽不是滋味，面上依旧端着专业的微笑。她暗暗告诫自己，要比从前更勤快、更努力，不要因为任何挫折半途而废，让人小瞧。

    大多数客人还好，多私议论两句，不会当面让于三娘难堪，大半天来，倒是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也不像于三娘设想的那般，客人嫌弃她、拒绝她的服务。

    恰恰相反，常来的那几桌女客，比如定国夫人魏氏，就心疼拉着她的手，安了好一会儿，若不是旁边的姑姑拉着，差收她女儿。

    于三娘从雅间来，底着泪，一个轻松的笑。

    正要楼，冷不丁撞上一个人。

    是位年经郎君，穿着不俗，一酒气。

    于三娘连忙歉。

    对方没好气地推了她一把，冷不丁瞧见她的脸，啧啧：“你就是那个半夜爬床的于三娘？”

    于三娘表一顿，忍了。

    对方却不打算放过她，扯着她的衣裳，怪笑：“你说你，爬谁的床不好，去爬司小东家的，你不知他——嗷——谁、谁踹老？”

    槐树把于三娘护在后，冷冷：“再敢胡说八，老叫你竖着来，横着去！”

    “瞎了你的狗！你知老是谁吗？不要命了！”这人嗓门极大，十分嚣张。

    雅间里走许多人，一见地上那人，纷纷变了脸。

    尤其是沐雅阁的那桌读书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扶起来，转冲槐树和于三娘：“你们惹了大祸，快赔个不是，张小衙向来大度，定不会与你们计较。”

    于三娘是知他的，一脸张，正要歉，却被槐树拦住，“平时的厉害劲去哪儿了？是你的错吗，你就赔不是？”

    放在以往，于三娘自然不会，然而现在，她不想惹麻烦，更不想连累槐树。尤其这个人的叔祖父还是三司使，当朝大员！

    看着她脸上的惶恐之，张小衙更为得意。

    他抖了抖衣裳，指着槐树的鼻骂：“贱东西，也敢威胁老？去问问司小东家，我张三郎在火锅店了多少钱、介绍了多少熟客？就连燕郡王都不敢跟我叫板！”说着，就狠狠地瞪了于三娘一，“老跟你说句话，是你这贱人的福气，还敢嫌弃老？等着，我这就去跟司小东家说——你，还有你，永远别再让老瞧见！”

    “那就请张三郎君以后不要再来本店了。”司南穿过走廊，平静地说，“这样就不会再看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