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的位置距离展台十分近，他凑近了，正准备仔细看看那炉鼎挣扎的媚态，旁的传音符便亮了，同僚的声音从里面传：“你还在拍卖场？”

    左护法哼了一声：“怎么？”

    “快跑！君上走了，”那人焦急，“拍卖场里的人，我们惹不起——”

    声音戛然而止。

    传音符碎成木屑，扎得左护法满手是血。

    左护法的汗浸了脊背，僵地回过去：“不知素少爷……有何贵？”

    素弦陡然现在他后的主座上，疲乏地用手撑着。

    “大人。”佩儿跟在素弦旁，颤颤巍巍地给他递了个帕过去。

    素弦没接。佩儿的手僵在半空中，不敢收回。

    素弦满心委屈，哪有心和他们虚与委蛇。

    他想见慕南风想疯了，可见着以后，他觉得自己更疯了。

    他盯着慕南风。

    他的徒弟躺在展台中央，看不见表。平素只有他能看见的肢，暴在一群脏污的人中。

    “我养他那么大，”素弦淡淡，“不是让他来受委屈的。”

    左护法留了少许理智，着气：“原、原来这是素少爷的人，”素弦忽然抬看了他一，幂篱的眸光不明晰，左护法心仍是一动，咙发涩地说半句：“我这就让人把他给放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渗血。

    极致的灵力，他无声无息地死去。

    素弦恍若未闻，站起来，来到窗台边，用目光描摹着慕南风的躯。

    耳边没了聒噪的人，素弦忽然平静地注视着台上的慕南风。

    没仔细看时，他想把慕南风抢回来，想的不得了。可如今却诡异地能压抑住这冲动了。

    他在端详着慕南风，端详着“炉鼎”。

    慕南风平时也是这样看他的吗？如果今日被绑去的是他，慕南风也会像这样，想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救他吗。

    慕南风也会把他当成重要的人……而不是一个炉鼎吗？素弦愣怔了片刻。

    台上，羽染上血，挑开了慕南风面上的罩。

    慕南风睁开睛，看向素弦的方向。

    素弦掀开幂篱，与他对视。

    慕南风憔悴了些，但没有大碍。他的睛还是那样漆黑，闪着亮光，像是要把人去。

    他角还带着笑，像是在笑素弦太过张，仿佛一刻就要把素弦搂怀里，亲亲他的额角。

    在光彩四溢的展台上，慕南风舒展，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