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恨血土中碧

    众人屏住呼，静待百草老仙讲述当年往事。

    百草老仙神显得十分挣扎，迟疑许久，支支吾吾说：“事还要从我大哥显宗皇帝登基那一年说起……”

    ——显宗皇帝便是大周先帝，亦即梁靖的亲爷爷。

    梁靖听叔公提起爷爷的帝号，立即起拜礼，肃然说：“先帝爷圣魂永昭，英名久传。”

    皇太后眶微红，侧过脸庞，悄悄拭去角泪珠。

    殷月城想起来梁靖曾经编造过一番说辞，说什么皇太后太过思念亡夫、故而命孙儿掘坟取剑、以便留个念想。

    现在看来，梁靖这番说辞自然不尽不实，但皇太后对先帝一片真心，由此可见一斑。

    殷月城心：“这老太太死了老公，独个儿活在世上，当真没有一滋味儿。”

    百草老仙说：“那时皇兄正值壮年，我的年纪倒和仁华差不多。皇兄继承大宝，君临天。他宽厚仁慈，广施德政，满朝文武莫不称赞，得万民敬仰。

    “我却对朝政大事漠不关心，梦都想着羽化成仙，一门心思扑在草药丹方上，成日价和一群江湖术士、士巫医厮混在一起。

    “皇兄常常召我，苦苦劝我回归正，助他治理天。我却讥嘲他不明事理，在人间皇帝，哪里比得上在天神仙？

    “皇兄和我说不通理，也就罢了。后来他再召我，只是絮絮叨叨与我说些家常话。他不再拿那些大理来烦我，我自然愿意陪他喝酒聊天。

    “皇兄是在天登基，过了几个月，约莫是大暑前后，罗华国国王派来使者，说国王与大周皇帝陛好，两国永为兄弟友。随着使者团一起的，还有一位罗华国的公主。

    “那时的罗华国可不比现在盛，九龙明王年纪老迈，国王又胆小怯懦，生怕我皇兄初掌大权，意气风发之，要拿他罗华国开刀，所以才送公主过来和亲示好。

    “其实皇兄是位仁主，就算罗华国主动挑衅，皇兄也绝不会开战，何况他们送来一位貌如的公主呢？皇兄以礼接待使臣，允准和亲，将公主封为妃，纳后。”

    梁靖说：“叔公说的是显宗初年，罗华国吉珠公主前来大周和亲的史实么？书上说，这位吉珠公主不到一年就死于难产，遗送回了罗华国安葬。”

    百草老仙看了梁靖一，神别有一番苦涩之意，说：“在你看来，吉珠公主已经是故纸堆里的人了，我却真真切切见过她。她是罗华国国王的亲生小女儿，相貌艳丽，蛮。

    “我皇兄贵为天，是边的人着实不少，可是皇兄偏偏被那公主迷了心窍……皇嫂，我说句老实话，你可别生气。”

    皇太后说：“哀家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有什么好争风吃醋的？你尽说好啦。”

    百草老仙说：“是，那我接着说了。皇兄本是为了两国好才娶了公主，没想到他被那公主迷了心窍，居然真心上这蛮夷女。

    “那些日里，皇兄和我喝酒谈天，说起公主如何在里调捣，脸上总是会十分温柔的神……唉，我从没见过皇兄那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