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滴泪，过了一会儿，抬说：“白狐君，你听的传说是怎样的？”语气甚为温和。

    谢雯卿说：“晚生所知都是从百草老仙中听来的，他老人家是听先帝显宗说的，显宗皇帝又是听吉珠公主说的。公主说，有一位武学人隐居大漠，机缘巧合发现了黑木神力，于是修炼功、永葆青，后来他妻寿终正寝，他便用黑木神力复活了亡妻，至于亡妻复活以后怎么样，吉珠公主就没往说去了。这则传说有没尾，真真假假，还要……还要请您本人指。”语气犹犹豫豫的，依旧不能相信前这人真的活了几百年。

    裴松声说：“吉珠公主没有往说，是因为她也不知后面的事了……我今天若是不说清楚，料想你们是不会死心的。”

    众人都屏息凝神，静静等着他开，生怕稍有不慎，他就不愿意说了。

    裴松声闭上睛沉许久，才幽幽说：“我夫人复活之后，起初很是欣喜。我们相守相伴，快快活活又过了好几年，那真是神仙也似的日，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一支波斯商队在风沙中迷失路，意外逃到了我们所住的绿洲，苦苦哀求我们收留他们。我要把他们赶走，但我夫人心善，又太久没见到外人，因此将他们接家门，倾尽酒殷勤相待。这些商人在我家住了好几天，这才千恩万谢地去了。

    “哪知商队之中有个波斯人会武功，半夜里看到我用黑木树修炼神功，大为好奇，但当时他一声不吭，悄悄回去睡觉了，隔天从我夫人中旁敲侧击问了我俩的岁数。他见我俩都是耄耋之年，却神抖擞，容光焕发，料想是黑木树的神奇功效，因此随着商队回到家乡之后，便大举召集人，不到一个月，就率领着一百来号西域武林人士前来抢夺黑木树。黑木神力的传说也就是那时传到民间的。”

    殷月城忍不住说：“他们上门挑衅，岂不是太岁上动土吗？”

    裴松声冷笑一声，说：“是啊，那时我的纯武功已臻天人之境，哪里把这些庸手放在里？可我夫人却不愿与人争斗。

    “她先是劝我逃走，我断断不肯抛黑木树。于是又劝我和他们分享黑木神力，我怎能答应？哼，那一夜绿洲尸横遍野，血把湖泊都染得红了，一百来多个武人连同那带的都被我杀得一二净！”

    众人想象着当时血腥的场景，不觉骨悚然：黑木树令裴氏夫妇延年益寿，却又挑起这么一场大厮杀，害死了这么多人的命，当真是不祥之。

    裴松声继续说：“我打败敌人，得意非凡地回到屋里，却见夫人脸煞白，指着我说：‘你……你杀了那么多人！’

    “我忙辩解：‘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了我们，难束手待毙么？我从前也杀过人，怎么不见你生气？’

    “我夫人垂泪：‘从前你我都还是人，可现在我们成什么了？我们是神仙？是树？还是……是怪？老，我们已经偷到了这么多年的寿数，享福也享够了罢？这劳什黑木树就让给别人好了。我们找个别的地方，安安静静度过余生就罢了。’

    “我不兴了，说：‘黑木神力是我发现的，你说让就让？余生还有千年万年，你说怎么过呢？’

    “夫人愣了愣，呆呆说：‘千年万年？千年万年？今天的事儿还要重复千次万次？’

    “我见她疯疯癫癫的，以为她吓得神智失常了，便细声细语的安她好久。可是从那天起，夫人的神就不对了。她常常一个人坐在沙丘上想心事，脸上苦不自胜的哀伤神。我瞧着着急，实在不知怎么劝她才好。

    “没过多久，有一天我练完功回到家里，发觉她悠悠地挂在房梁上，她……她竟然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