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一个金发的男孩正抱着齐额的一叠报纸横穿过街，狂躁的蹄声完全没有放慢速度的意图——

    以撒浑一颤，猛地睁开睛，车和男孩成了转瞬即逝的幻影，所见是贴了维多利亚风格的纸的天板，他飞快地爬起来，在被噩梦吓了一之后，又被周围的环境吓了一。

    他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住到泽维尔家来了，潜意识里还觉得这很不真实。本来这时候他应该正躺在废旧报纸上，和被称作底层垃圾的人们谈论劣酒、盗窃、嫖娼，庆祝层不穷的凶杀案，以及世界末日的到来。

    可是现在，他却躺在枕两周一换的棉布床上，可以一觉睡到午，什么也不用，简直像梦一样……唉，梦。我讨厌梦。

    他悄悄地溜来，站在泽维尔门前，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里面的动静。泽维尔今天不知怎么了，竟然也没有睡着，正在房间里缓缓踱着步，翅膀拖曳在地上，沙沙，沙沙。

    20 第20章 世俗天使

    圣诞节的短暂假期过后，天堂的任务又一层一层地堆来。

    泽维尔自己经营着木材生意，要额外地东奔西跑，最忙碌的时候，往往得叫上自家魅来帮忙，后来别的事也习惯喊他搭把手，久而久之，以撒无疑成了泽维尔家不可或缺的一份。有时候他不打招呼就彻夜不归，天使坐在空空的餐桌上，竟然会到有些寂寞。

    小肚的天使虽然嘴上不说，第二天必然会想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来扰一以撒。比如这天，早上7一过，泽维尔就把天亮才回家睡觉的以撒叫起来，要他帮忙送东西。

    “我真想给你一拳，资本家，”以撒把脑袋埋枕里，“你连衣服都穿好了，就不能自己去吗？”

    “资本家都是不活的，”泽维尔不由分说地把一瓶东西以撒怀里，“把这个送到上次你去找我的地方。”

    “丽兹酒店？”

    “不是，再上次。”

    “那个亚洲人住的公寓？”

    “没错，”泽维尔说，“还有，你告诉他，这里面的试剂可以显极微量的血迹形态，适用于被清除过的现场。它的发光时间很短，要尽快拍照。”

    “世界上还有这东西？”以撒咬破指，滴了一滴血在地板上，用脚趾蹭去血迹，然后试剂，地上顿时显微弱的蓝荧光，呈拭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