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找她。

息了。

    她的良心在与现实的挣扎里消磨地差不多了，但她终究还是一个人，一个女人。想到自己将要把这个无辜的人推向地狱，难免疚。

    晚了。她回来的还是晚了。

    张红房后，先打了将四里都上两遍，才稍稍松气，对夏半说：“可以坐了。”她本想调侃说，习惯习惯，总要习惯的，但与夏半沉痛的目光相接后却一说不。

    刚才她看见张红弟弟拿着手机在玩，只要能拨去电话，就一定有希望得救。

    为了青梅。

    “你要去哪？”明明是罪魁祸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夏半却难免对这始作俑者产生一分依赖。无论如何，她与她有着更相似的分——对文明的认同。也许是她心底里还存有一丝侥幸，一丝幻想。

    一路上听那首妈妈的吻，夏半以为张红同母亲的关系很好。谁知竟不是这样的。她能觉到张红心里压抑着一激动，但不是对家人。她对父母兄弟客气，语气中颇有些不耐烦。

    独自待在张红的小屋里，每一秒都是煎熬。

    想到自己有可能陷在这里变成新闻里的悲剧人，夏半痛苦地抱住自己的。

    张红有自己的屋，小小的破旧隔间，墙上糊着不知什么年代的旧报纸和明星贴画。一积年的灰尘味，桌上一盏泛黄的灯微微颤抖着，与夏半此时的心境吻合。

    夏半一惊，合掌对着张母念了声佛，之后她听见张红冷笑，也不知是对着谁。

    她狠狠瞪了夏半几，一拳打在墙上，扑簌簌的落灰。

    夏半和阿黄跟着她回家。

    不，不可以坐以待毙。

    父母兄弟对张红的态度也有些奇怪，始终挂着笑，瑟瑟索索的，谄媚的笑，像是竭力想搭上话却搭不上话。

    刚才正门找青梅，就被

    一会儿责备自己没在速上车，一会儿责备自己中途没有想尽一切办法逃走。居然一路合作听话，跟着坏人跑到贼窝里。贼窝比狼窟更骇人。

    “你待在屋里，不要去，饿了就吃粮。如果门有响动，你就念你的经，我看你念的溜，前世是个尼姑也真说不定。”

    原以为张红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不曾想，不过片刻，张红沉着一张脸屋，浑散发着咬谁谁死的气息。

    张父张母接了钱，嘀咕着要给张红弟弟买个老婆，像老大一样，堂而皇之的，半没觉得这是犯法，反而嫌起贵来。张母珠还朝夏半瞟了瞟。

    对夏半的态度更诡异，起先见到女儿带人回来不满，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珠转了几转，些浮于表面的心机来。联想到都市青年对山村人民质朴的幻想与讴歌，真是可笑极了。

    待张红拿钱给父母兄弟，红票映在他们兴奋的脸上，翻更的渴望。

    夏半握了拳，手忙脚掉泪。

    “找人。”张红说，短短两个字里透着雀跃。

    狼只是吃人，吃人尚吐骨。而这些人，无知无识，害人不吐骨还觉得天经地义。

    如果她能坦然接受在此生是一命运，为什么别人不能接受陷落此地也是一命运呢？

    但自小对命运不公的怨念和带着青梅离开这里的希望瞬间将疚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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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