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短歌行乌鸦与麻雀

    侍卫押走了袁熙袁尚，曹倒是一派怡然，吕布却有些闷闷不乐，看着自己的手脚难过。

    曹从书卷上抬起来，看到吕布一脸忧伤，便微微一笑，十分和缓地说：“你的若是本来和一些，也不至受这样的苦楚，不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不要再多想了。”

    吕布：你倒是过就算，可是我如今仍是行动不便，怎么能不伤呢？

    因为发起旧事，吕布这一天的晚饭便有些不咽，只是草草吃了一便罢了，曹见他剩了大半碗饭在那里，便笑着问：“奉先何事不快？莫非还是为了二袁么？我又不曾加害他们，只是监押起来，已经十分宽大，总归不伤他们的命便是。”

    吕布摇了摇：“虽然是活着，只是……”

    曹笑：“又要这般多愁善，自古成王败寇，命丢了的也不在少数，他们二人能活得好好的，饮有人照料，睡觉有人陪伴，也不是在牢房那困苦的地方，仍然是在这锦宅绣之中，又不孤单冷清，还要怎样快活？曹和虽然是武将，却不是鲁之人，很读书，事又有规矩，不会委屈了他们，定然让这兄弟二人得个舒坦的余生。”

    吕布：虎豹骑的曹纯啊，那是相当厉害，我也曾经见过他面，很有才的一个人，年少成名，十八岁便作了黄门侍郎，得也很不错，然而无论如何，毕竟是个男，袁氏兄弟今后可怎么过啊！

    见他仍是愁眉不展，曹抿嘴一笑，拿过碗来，夹了一块鱼肋上的，剔去鱼刺，混合着汤浇在米饭上，然后舀了一勺鱼鱼汤着的米饭，送到吕布边：“好了，不要再想了，你乖乖地吃饭，吃了饭我弹琴给你听。”

    吕布脸上一红，张开嘴将那一勺饭吃了去，曹又舀了一勺鱼籽，连鱼鳔一起混着米饭喂给吕布，吕布吃了两，“曹司空还是我自己吃吧。”给人喂饭真丢脸啊，而且自己胃不振向来是持续不久的，和曹说了这么几句，已经觉到肚饿，曹又是个惯能哄人的，一边喂饭一边说笑，让自己那愁绪也持不了太久，原本梗在心间的块垒也消散掉，很想吃饭了，现在倘若不吃，一会儿定然要猛吃心，吃上三四个馒，又要给曹笑。

    吃过晚饭，曹果然拿过琴来，放在膝盖上，拨了两琴弦，便弹奏起来，一边弹着那七弦琴一边便唱了一首《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至今。呦呦鹿鸣，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海不厌。周公吐哺，天归心。”

    吕布手肘支在桌案上，手拄着腮看着曹，曹确实是多才多艺，能写诗会弹琴，还写得一手好书法，草书洒脱俊逸，也很风，心思灵巧捷，很会说笑话的，因此虽然他是一个男，又时常威自己，然而平心而论，自己和他在一起，许多时候都并不沉闷，至于其她的时间……就更刺激了。

    曹孟德当真是个绝妙的雄，自己从前作吕温侯的时候，只是想着和他较量，争城夺地之类，两个人便是如同乌，不得你吞了我，我吞了你，哪知靠近之后，他竟是如此的妙人，只可惜偏偏是要与自己那事，否则自己就在这府中住着，时常得他和自己说说话唱唱歌，倒是也不错。

    曹反复咏唱着：“青青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至今。呦呦鹿鸣，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笙。”转过再一看吕布，见这人呆呆地正在神，也不知想些什么，曹暗叹一声，真的是对弹琴。

    吕布听到曹的琴声忽然停了，中说了一句“牵到邺城还是”，然后将膝上的琴推到一边，站起来拉着自己就往床上去。

    吕布这才知大事不好，慌张地说：“啊……司空，本来不是弹唱得好好的？”

    曹微微一笑：“我唱了这么半天，你听到了什么？”

    “就是鹿啊，乌鸦麻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