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生气了。青年轻轻笑了一，似乎觉得他这个反应很有趣，也不去他的霉，收回手，顺势往后一撑，放松地靠在台阶上：“诶，宋斯年，你这脾气是真一儿没变啊……”

    宋斯年一愣：“你叫我什么？”

    “宋斯年，小年，”青年灭了嘴里的烟，站起，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居临地远远看着他——那个位置的光线比后门台阶好一些，能隐约看清他的脸，嘴角似乎带着笑意，“怎么，初吻都是我的，不记得了？”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脚凳，昏暗灯光，古早又嘈杂的歌和不走心的玩笑……宋斯年闭了闭，能清楚地觉到自己的心漏了一拍，然后逐渐不受控制地加快——也不全是因为被他这句话勾起的暧昧联想，更多还是气的。

    他听见自己有些错愕的声音：“沈晗……”

    青年满意地“诶”了一声，踱回来在他边上坐好，拿手机来给自己打了个灯：“怎么样，想起来没有？”

    他还算有一良知，没有像电视剧里角装鬼吓人那样，用手电筒从往上照自己，只是借着屏幕光远远地照了一——原本就是廓明朗的相，被这么一照便愈发邃，鼻梁，睛不是纯粹的黑，在这样的光里都显宝石质的通透光泽来……

    好像和他记忆里的大男孩没什么区别，又似乎有哪里变了。

    宋斯年打量片刻，终于发现了和他记忆中不同的地方——初中毕业见到沈晗的时候，这个人还很有一儿追逐的意思，尽听人说成绩很好，保送去了什么学校，但穿着打扮就是哪里都不太正经，机车服，破仔，还挂夸张的锁链吊坠，发型每天一换，像个中毕业放飞自我的小混混……

    如果不是有那张脸，大概踏校门的时候就该被叫到校室约谈了。

    现在这个人倒是收拾净了很多，也不那些里胡哨的饰了，简单的卫衣运动，发也只是简单地抓了一把，额，看起来明朗又帅气。

    ——至少比当年顺多了。宋斯年默默地想。

    “都这么了，还学会烟了，嗯？”沈晗让他看了一会儿，又说，“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为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儿来瞎晃悠……”

    “想吃饭，等这家饭店开门招待客人。”宋斯年拿他十几分钟说过的话不轻不重地堵了回去，连借都懒得想，拿手机来看消息，摆明了跟网友聊都不想搭理他。

    认对方后他一直隐隐有些烦躁，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思绪却不断闪回那个他梦见过无数次的、过分暧昧且不讲理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