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啊，就是嘴甜，比小年不知好多少……”陈琴画换上难得一穿的小跟，嗔笑，“你爸爸也嘴甜，真是的。”

    说罢对着门的穿衣镜整了整发，动作轻快地开门走了。

    陈琴画一走，这间仄的商业房立刻安静来，只剩隔窗传来的、街上隐隐约约的人声。沈晗提前写完了这个月的最后一次作业，截图保存上一气呵成，然后合上电脑，思索片刻，起去了厨房。

    真是居其位才会思其事，没回家住的时候他只会想有机会去给宋斯年送个晚饭，或是在网上问他有没有乖乖吃饭，现在搬回了家里，早晚都能见到了，他又开始想小东西放学回家会不会饿，用不用给他切一儿果……

    这觉很奇怪，他见过明艳到不死不休的，从前也以为自己向往的是浪漫，是久的里调油的，三句不离“我你”，早晚都要一刻不离地粘着对方，就像他和宋斯年在网上真假掺半的相方式一样——但他骨里似乎还是随了沈思学，在这个年纪也兴不起多大的风浪来，更愿意想些柴米油盐的细碎小事，用更平淡的方式照顾自己的心上人。

    但在遇见宋斯年之前，他明明是个一天三顿泡面都能解决、为了一题能去半包烟的再潦草不过的人，连自己的三餐都不会时考虑，更不要说叮嘱别人。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遇到他以后，你开始学着个大人。”

    沈晗摇了摇，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迷思得有儿想笑，什么学不学的，他比人家大那么多岁，“心积虑”地把人拐到手，都能算得上老吃草了，喜的小朋友自己不照顾，还能指望别人越俎代庖吗。

    厨房里也没什么果，他削了两个梨，又剥了个桔放碗里，放在餐桌一能看见的地方。几分钟前他发消息问过宋斯年，应该是快到家了，不用猜也知，这位小朋友看到他大概又要拉脸来，答不理地从他边上径直路过——但如果告诉他果是特意为他准备的，已经好了的话，他大概还是会吃的。

    甚至还可能别扭地说声谢谢。

    钥匙声响得很是时候，正好在沈晗打算发消息再问问宋斯年的行踪之前。他默默删除了对话框里的消息，放手机，从沙发旁探，跟宋斯年打了个招呼：“回来了？”

    对方显然没想到他会在家，意识皱了皱眉：“你怎么……”

    这个反应和他想象中也差不多，沈晗摆了摆手，照先前预想过的台词念：“放心，不打扰你，我这个月有实习，住家里方便一儿……怎么了，不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