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短暂地想一想，至少现在还不能多思及沈晗这个人，多少会影响复习的度。

    等到看完了最后一题，合上笔记，宋斯年才地了一气，看着空教室被划得七八糟又没人的黑板角落——西斜的光在那里一一偏移，一晃，又被墨绿取代。

    似乎结束了，这个傍晚过去，明天就是句号的起笔。

    他终于能放任自己漫无目的地神游，想一想沈晗——有的人藏在记忆里，像是霾天后的光，沉得久了，想一想便是不可多得的明亮。

    宋斯年看了一天，拿手机来，久违了三四天地给沈晗发了条消息——“迟暮”那个账号他早就不用了，现在多数时候是和沈晗本人的账号聊，上一条记录停留在四天前，是他还没有“考前断联状态”又已经开始堂而皇之地双箭的时候。

    语气其实和今年刚开始那会儿他和“迟暮”聊天一样暧昧，煞有介事地撒讨，无话不说，宝贝来宝贝去——可又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更直白也更理直气壮，已经不需要以“绑定cp”为借，更像是某意义上的……趣。

    算了：复习完了

    算了：好饿

    算了：你来看我吗

    沈沈：可以吗

    沈沈：明天就考了

    算了：有什么不可以的

    算了：[动画表]

    沈沈：想我了就直说嘛

    沈沈：开门

    开门？

    宋斯年看着屏幕上那两个字，愣了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心底有个模糊的疑影闪过，又缓缓浮现明晰。

    这样的玩笑随一开，就像是半夜说“我在你后”一样，傻才会真的相信。

    然后他迟疑三秒，放手机，真像个傻似的去开了门。

    后来——考之后，甚至更久以后——宋斯年想起“考”这个词，最先想到的画面还是开门的那一刻。

    夕漫漫，余晖层落，他喜的人背光而立，低看着他，发被金的光勾一圈茸茸的廓，整个人看起来明朗又温，像是站在那里，等着他抱上去，像游乐园里梦一样突然现的玩大熊。

    手上还提着一个糕。

    然后宋斯年站在他面前，恍惚间鬼使神差地想起来，很久以前他们还用qq聊天的时候，这个人资料卡填的生日是6月6日——当时他以为是玩梗，现在看来，没想到是真的。

    玩大熊摸摸他的脑袋，笑着：“陪我过个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