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拿，那么你等死。拿了，说明你不傻。

    你棣，敢不拿么？

    环环相扣，妙到巅毫，不会有比这更漂亮的计谋了。周容不仅把棣试探了个底儿掉，还顺手补完了这个计划的先天缺陷——就算有心人全程盯梢，也只能看到他撕信，端王和皇勾结的证据，一丝丝都找不到。

    棣想到这里，已经没有挫败了。他输得不冤。任何人输给周容，都不冤。

    吴玉莲听完，好半天才缓过劲：“姆妈竟没看他心思这么坏！他这样试探，就不怕你是真傻吗？他藏起来，你万一找不到怎么办，这计划不就完了吗？”

    棣搂着吴玉莲，闻言：“他这等人，会甘心给端王差遣吗？”他垂，面无表地看着吴玉莲，指刮平她脸上的皱纹，“他也要择主的。他白日说的那些不是端王的真心话，但大约是他自己的，我不傻他才会把密信献给我，我要是傻他刚好把我和端王一起坑了，作为倒向的投名状。”

    棣面沉如，声寒如冰：“这等人，我只盼再也不要和他作对。”

    尽过程难捱，到底还是拿到了密信。端王的计划很简单，栽赃。从缙国带了几支上好的雪参给父皇补，已经吩咐去煎汤，这参汤棣当然也有份。端王的盘算就着落在这份参汤上：本意是要表现大度，可如果棣的汤里有毒呢？昱合门南边有个小侧门，夜里吴玉莲开门放端王的人投毒，明天棣作势一抿就装病碰瓷，将百莫辩。投毒事关重大，就算老皇帝执意要保，也没资格争这个太之位了。

    初读密信棣还以为自己终于得了救，喜得拿信的手都在抖，冷静来再读几遍，他才看里有门。投毒作为计划心是不许棣手的，开门虽然重要，但显然不是非吴玉莲不可，派她去的最大目的在于拉棣。端王是个明的政客，他一丁便宜都不肯让棣捡，搭顺风车？想都别想。没有话语权还要摊一半风险，这就是和端王合作的前景。

    这还是探他底细之前就定好的计划。等周容回去向端王汇报了，恐怕更与傀儡无异。

    吴玉莲不通胡文，看不信里机巧。见棣怔怔神，便勾着他脖蹭过去问：“怎么了？”

    棣思忖着，神游移半晌，最终定在吴玉莲脸上。他神明显不对劲，吴玉莲被盯得发：“阿囝，到底怎么了？”

    那神太瘆人了，吴玉莲越发心慌，匆匆想从棣怀里挣脱。看她真怕了，棣眨眨，扑哧一声笑了来，又成了平日里调的小少年神态。“姆妈胆也太小了，我能什么？”

    吴玉莲作势要捶他，棣放密信，一把她打横抱起来，走向室。“不过有麻烦事。”他坏笑着，猴急地在吴玉莲脸上亲，“姆妈会帮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