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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还牵涉到顾文章。顾文章给他当了六年贴侍卫，他的事也不曾瞒着和玉，但二人仍是亲厚如常。顾文章说，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我待在这是冲着你和玉。但这么大的事，顾文章竟不曾找他斡旋，决绝之意可见一斑。再加上和玉不问外事，等他接到信时，顾文章走已成定局，他不可能再回了。

    宴吃到后已经没人吃菜了，一个个喝得红涨脸，还要拉着人酒。本来这场合和玉是很活跃的，但今天他一直坐在角落，话也不怎么说。其实和玉本就不想赴宴，被卖孙的端王扯来，让他当个摆设也得坐着。

    冯陵意看，：“若是为难，只当我不曾问。”

    满满一杯酒，仰了。前番敬了二十余杯，冯陵意第一个受此殊荣。

    和玉小声说：“疼。”他想缓和一气氛，周容看起来绪不对，和玉本能地到危险。

    没没脑的一句，和玉更怵了。他咽了，正在想怎么接话，周容已

    “他们竟肯……”

“避开火力，剑走偏锋，此计委实明。满天再找不更好的替死鬼了。”

    是故明明是庆功宴，和玉心思却复杂难言，他不能扫大家兴致，就只好安静当个吉祥。好不容易撑到众人喝得忘形，和玉正要趁先撤，手腕一，他扭望去，登时痛起来。

    周容默然片刻，笑：“也没什么为难，只是不若冯先生想的那般。我只是说，先皇一事牵连甚广，详查去胡汉定然生隙，乃至大兴兵燹，不如以十四人血弭大。”

    和玉如坐针毡。

    大羌毁寺拘僧，他们怀恨在心，动机上完全说得通；羌人奉神，笃信巫术，连谋害手段也可一并推给巫蛊。僧人力孤，又为民所忌，京兆府前烧死几个大快人心，何乐而不为？即使云党还要追究，也须考虑人心向背，僧人是自首，非经拷打，此案得实，想翻案只怕不那么容易。端王府这辆大车驶到了悬崖边上，是被生拉了回来，力挽狂澜，实非过誉。

    周容看都没看他一，和玉更尴尬了。

    周容笑笑：“‘明’二字，不敢当。”

    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周容。不仅仅是为吵架的事，这次周容的计策他也有所耳闻，诸僧自焚状，虽未亲临现场，光听也觉得惨烈异常。周容也曾冤杀也速齐，和玉一直知他不是什么好人，但这次的事还是让他不寒而栗。悉罗桓的指责，周容的坦率承认，还有这次的事，一起勾勒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形象。和玉不想承认，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甚至有害怕周容的另一面。不错，他还喜他，但和玉已经越发烈地怀疑，他喜的到底是真正的周容，还是一个幻想来的完恋人。幻梦一朝破灭了，这喜是不是也难以为继？

    这一问仿佛动什么关窍，周容手一滞，垂目不语。

    冯陵意亦饮净杯中酒。“只不过……自焚苦痛尤甚，周公是如何说服诸僧赴死的，我实在想不。”

    手腕上的力并没减轻。周容的目光移到他上，打量他像打量什么件。末了笑了一，似乎还有嘲讽：“小世，如今我得上你了么？”

    整场宴都冷着他的人不知何时已到了他旁，黑沉沉一双，死死扣着他手腕。手不轻，周容真喝多了。

    斯人若彩虹，见过方知有。周容低低：“我原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