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洗澡，受男尊女卑風氣影響，女永遠排在男後頭用剩，原婉然娘家亦行這規矩。

    韓一卻以為女體質不同男，浴不潔容易傷，該她們最先沐浴，原婉然在他邊，慢慢習慣打頭陣浴。

    趙野卻不同了。韓一受傷時，趙野曾住在韓家一陣，可都在河邊泡澡，不曾就男女沐浴順序上表過態，此刻原婉然拿不準他是否隨客敷衍。她肚裡躊躇，腳便不動。

    趙野雙手微低，由巾上方一雙眸，似笑非笑，朝門畔的小妻燦燦閃爍，要不，我們一塊兒洗。

    門邊咻地沒了原婉然人影。

    原婉然洗完澡回房，猶豫了一會兒，往趙野所在的西寢間去。

    趙野發話隨她興睡哪兒，但今兒是他們夫妻同住頭一夜，各睡各的，擔心太顯生分。

    彼時趙野已進浴間，原婉然進了西寢間，目光無意間掃到炕桌上，擱了一張上了墨跡的白紙，心血來上前觀看。

    紙上寥寥幾筆，勾勒一個女以上的肖像。

    那女姿算不上十分麗，但顏鮮，頂多十六七歲，小臉尖，長眸貓一般向觀者慵懶微瞇。明明稚氣未脫的臉龐，風卻若有似無散發嫵媚，格外扎。

    浴間走傳來腳步聲，趙野要回來了，原婉然對自己觀畫的舉動沒來由一陣心虛，連忙坐上床沿，雙手疊擱在上等著。

    趙野進房時，神有些意外，你在這兒？

    原婉然一明白，趙野本不在乎夫妻分房睡，是自己一廂願以為他介意。

    她發窘，乾笑起，你早些安置，我回去了。便要回東寢間。

    趙野快步追上扳轉她，扛布袋似把人扛在上，輕放在床上。

    來了就休想跑。他笑，雙手支撐在她側。

    趙野洗了頭髮，只隨意拭幾，濕漉漉的發綹零亂垂在額間臉側，髮尾珠晶晶亮亮，滴零滴落，俊的容顏平添妖治味，整個人活像一隻妖，又野又魅。

    原婉然在床上和丈夫以這姿勢相對，這陣困擾她的煩惱便浮上心頭。

    近來她不止一次想起上回同趙野歡好的景。

    男歡女愛的滋味，原婉然兩年前便有體會，可稍後婚事騙局拆穿，打擊一椿椿接踵而來，等她平復心緒，時日也久得淡忘了。

    趙野這次回來，喚醒了她的，提醒她男人與女人體糾纏時，所能有的快樂和顛狂。

    從小原婉然受教導，女人要矜持端莊，方是好女人，她對於自己不住思緒，一再憶起那日歡的景到惶惑羞慚，甚至害怕。

    趙野緩緩低，彷彿要覆壓而，原婉然一顆心如擂鼓，在腔裡直作響。

    眨趙野一側，在她畔躺。

    你累了一天，好好休息。他說。

    翌日原婉然醒時，堂屋那裡傳來碗碟上桌的微響。

    床上畔已無人，她連忙起，正床找鞋，趙野進來了。

    我又睡遲了。原婉然赧顏。

    是我起早了。趙野笑，一手撐在門框。洗把臉，吃飯了。

    洗臉架的面盆已經換過新，她匆匆掬洗漱，一時沒當心，指縫漏，打濕前一片；白薄薄的中衣經了，衣肚兜的一抹粉紅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