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你把我說成苦主似的，你那事不同於我那事，你無辜受欺負，我可是傷了人命。

    趙野挲她臉頰，伶俐也好，傻也好，是你就好。

    他輕輕了她的手，咱倆誰跟誰，這樣客氣。

    趙野忍不住微笑，低臉抵住她額頭輕蹭，你發現了？

    比方蔡重欺負我。事過了好一陣，他也遭了報應，我依然不願想起，想了便後怕、噁心，更別提對誰說起。你從來不談殺人的事，定然也是它教你難受。因此，你不必勉強自己，什麼時候你覺得自在了，能開了，我便那時候聽。

    原婉然又：我可不是幫親不幫理才這麼說。相公，你從前看我很不順吧？她問歸問，其中卻無一絲探詢意味，而是篤定，你認定我背地偷人，面上假正經騙你們兄弟。

    他以為原婉然既然不樂見旁的女親近自己，自己便該避嫌。此事屬於本分，無須提起，然而妻能體會自家用心，到底可喜。

    不是客氣。原婉然正：相公，你記得不？你第一天上繡坊接我工，許多繡娘圍住你。回程我發了惡夢，繡娘們一班班來，擠開我，帶遠你。夢是心頭想，你行事規矩，我卻擔心你給女人拐走

    原婉然上前傾，手他膝頭，柔聲：我不是同你算舊帳，那麼沒意思。我就想說，當年你多討厭我啊，圓房隔天，我衝你打打殺殺，你自然更沒好氣。你已經惱恨我，又教我重重咬了一，急加上劇痛，還手打一兩我鬆也算人之常。但你沒有，你只是制住我。過後你大哥上山事，你氣瘋了，一聽他留的囑咐，到底收手了。

    原婉然看著丈夫，說：相公，你得住自己，必定了大事才殺人。

    回家路上，原婉然反覆考慮，這時回答便從容些，你有大事相暪，我自然不是滋味，但不怪你。如今我最想知苦主家裡後來怎麼了，還有官府追究你不，其餘的你願意說再說，我等。

    原婉然彎起眉，一會兒輕聲：你體諒我藏心事不說，我也體諒你。自然，隱暪小心思妨害小，隱暪大事不好，但小心思還有難開的時候，大事更是啊。有些大事像惡夢，比方

    原婉然坐直正視他，你不會無緣無故害人。說時，如同敘述太陽打東邊來，無庸置疑。

    趙野料度原婉然膽小善良，自己殺過人，她因此生芥也難怪，不意她百般體貼維護。一時他無話可說，只是執起那雙小手親吻。

    趙野緩緩頜首。

    原婉然：我算不上伶俐，可也不傻啊。

    她濃長眉睫一低，旋即又抬起，那時你問起，我沒敢實說，怕顯得疑心嫉妒。不過，相公，那時你便心裡有數，不說破而已，是不是？

    兩人沉默相對片刻，趙野問：不怪我暪你，不問我怎麼回事？

    他內心處固某椿事，本來固

    她驀地打住言語，握住丈夫撫在自己頰畔的手，將臉向那厚實掌心撳了撳，這才說去。

    婉婉。趙野心一緊，握住她臂膀。

    原婉然微勾角，：後來繡娘們一樣愛搭訕你，不過來的都是大娘，和你聊譜。大姑娘小媳婦通通不來了，她們嫌你悶，滿柴米油鹽醬醋茶。其實你哪裡能教人悶呢？你能從天南聊到地北，話頭不帶重樣。是我介懷意思以後，你存心三句話不離家務活兒，變著法疏遠那些繡娘。

    趙野捧住他的小妻臉龐，那張小臉一片赤誠篤信，粉嘴嬌音婉轉，吐的每個字卻都是斬釘截鐵的勁，一砸在他心坎，一便是一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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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婉然輕一搖頭，杜英生發話那會兒，你沒反駁，反倒攬住我，生怕我跑掉。再說，你難得動氣，可必要時得了狠手。比如整治蔡重，趙野便毫不留，所以她在廟多少預杜英生說真話，然而不等他親證實，她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