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小醋怡

    稍後薛媽媽記起些事，又同原婉然說起。

    民間招募來的娘若自家手頭從容，抑或恩客願意錢，便可贖離去。羅敷極厭惡煙行徑，但年復一年，芳華漸逝，仍無從良打算。眾人當她湊不贖銀，她死之後，閣裡點檢她的財，起碼兩三千兩銀，贖一個年輕當紅的娘亦綽綽有餘。那些錢趙野一文不留轉手散盡，助一有心從良、無錢贖的娘脫北里。

    趙野生母作為矛盾，似一重重謎團，原婉然撫摸那隻玉魚，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她的公公韓一的父親，既然與趙野生母舊時便相識，沒準韓一曾聽他提過內，等韓一回來問上一問，或可解開一些疑問。

    ＊＊＊＊＊＊＊＊＊＊＊＊＊

    田婀娜在寢間妝容將成，盯著鏡裡娘姨簪釵是否合宜。

    明間那處丫鬟應門喊趙爺，她眉葉一動，俄延至趙野落座，故作漫不經意，：小野哥哥，你艷福不淺吶。

    英雄所見略同。趙野笑。

    田婀娜像叫蜂針螫了一，扭向後方趙野所在，娘姨連忙收手，以免簪尖劃傷人。

    髻上晶步搖在臉畔沙沙搖曳，田婀娜隔著一重雕隔扇屏障朝趙野皺眉，悶惡。

    她哼聲，：總算承認你那媳婦不止老實而已。

    我說她好處在老實，可沒說過她的好處只有老實。趙野慵懶的話聲由廳裡傳來。

    田婀娜回憶自己與趙野當初談話，確實如此。

    她撅撅嘴，小媳婦還有什麼好處，一次說來聽聽？

    她從頭到腳沒一處不好。

    趙野當面如此誇耀旁的女，田婀娜登時心頭微涼，一不安反倒漸漸平伏。回頭坐正打手勢，讓娘姨繼續首飾。

    她雙臂抱問：你這井，掉進小媳婦的桶裡啦？

    掉了。

    田婀娜朝向鏡中的自己長眸一瞇，小媳婦盲拳打死老師父？

    死透了。

    田婀娜不作聲，待梳妝完畢，走進廳裡，盯著趙野一字字問：很歡喜？

    趙野笑了，不羨仙。俊的容顏坦蕩寫著滿足。

    只羡鴛鴦不羡仙，田婀娜默想這句詩詞，徹底平靜了。大勢已去。

    她默默座。

    第一見到那鄉小媳婦，她便曉得不妙。

    並非因為那小媳婦的相還可以哼，好吧，杏臉桃腮標緻的，一襲藕襦裙將段掩得嚴實，終究難逃她法，衣衫凹凸有致，是，腰是腰。

    但這不足為懼，京城百媚一鶯鶯燕燕，容風勝過她的不是沒有，到頭除卻狀元，哪個不乖乖排在她後頭憋著？就是今年這位狀元，明年等著瞧罷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