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果然為點芝麻小事便說人不是，不論趙買辦對官來儀是何觀，自己先就落長小心的聲名。趙買辦沒準還要懷疑顧記繡坊勾心鬥角，理無方，不宜合作生意。這事損人不利己，不得。

    原婉然飯後往議事間去，行到議事間的前一進院，走在抄手遊廊上，她發現欄杆上掛了一領茶白披風。

    這披風有些熟原婉然沉，記起這是趙玦穿之，跟著想到這院正是她初見他賞金銀的地方。

    她覷向院一角，果不其然，趙玦又立在金銀架，置綠葉環繞中。

    枝葉空隙後，趙玦側臉雪細俊，纕在碧綠葉間，那光景如同一塊白玉帶綠的玉雕，白的是他，綠的是葉，矜貴綺麗。

    原婉然猶豫是否該上前打招呼，那廂趙玦低首神，沉浸在思緒中，半垂星眸長睫輕覆，周遭空氣彷彿都寂寥了。

    忽然趙玦脫力似地，猛地倒向架，而後順著架傾頹，落地面。

    啊！原婉然吃了一驚，三步併兩步上前查看。

    趙玦躺在地上，雙眸緊閉，面容經地上青草一映，更加蒼白。

    趙買辦，趙買辦！原婉然蹲在趙玦前連聲呼喚，遲遲得不到回應，她顧不得禮節，拍打他臂膀。

    趙玦不動不響，原婉然伸指探至他鼻，氣息輕，幸好尚不算虛弱。

    來人原婉然抬頭求救，叫了幾聲都不見人影時值中午，大夥兒都在飯堂。

    原婉然唯恐耽擱趙玦病，起奔向裁縫鋪的飯堂。

    裁縫鋪飯堂離繡坊飯堂不遠，那兒裁縫多是男，有氣力將趙玦抬房室，或抬上車送去醫館

    原婉然才立起，臉上著了一片微寒滴，周遭輕聲淅瀝，原來天上起雨了。僅僅幾息工夫，那雨勢便大了起來，地上浮起一青草清香、潤土氣。

    原婉然抬頭看向架上方，架上方並無綠葉遮蔭，趙玦躺在架要挨雨淋，人家已經體弱昏暈，經不得受涼。

    她猶豫幾霎，矮蹲，將雙手趙玦腋，而後起彎腰，將人使勁往架外拖。

    她開頭拖趙玦那一沒捉穩，雙手鬆了開，人沒拖動，自個兒倒帶著施力勢頭跌坐地上。這一摔跌不重，但趙玦順勢倒在她上，頭便枕在她大膝上。

    呀啊！原婉然驚呼，一回神趕緊推開人。她住砰砰心，臊得不行，轉念救人要緊，強自鎮定心神再次拖人。這回她加倍留神，總算沒紕漏，只是趙玦看上去頎瘦，倒沉的，費了她一番氣力才拖上遊廊。

    她氣吁吁扶著趙玦，讓他背貼牆側躺，而後顧不得緩氣，便邁開步跑向飯堂。

    她甫跨院院門，官來儀由另一重院的抄手游廊行來。

    官來儀遠遠見人，殷勤笑：韓趙娘，我走近幾步，便即蹙眉，盯住原婉然裙，怎麼這模樣？

    原婉然低頭，原來經過剛剛折騰，她的裙有些皺亂，還沾染了塊灰塵。她隨手撣拍，：趙買辦昏倒了他在架看，昏了過去，得喊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