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三個人面對面近在畔，兩個丈夫一個拉住她，一個手她肩頭。

    飯畢，原婉然和趙野送韓一門，當韓一人馬消失在街，她便覺趙野的視線膠注在自己上，虎視耽耽。

    有了胡餅引頭，兩個男人開始聊起軍旅生涯，也向原婉然講述軍中趣聞，氣氛登時鬆快許多。

    此前她多次推演，對著兩個丈夫如何一碗端平，但始料未及當形景一家乍看親親熱熱，空氣中卻像浸過老薑，有些辣辣的？

    她一想起昨晚房事，明明自知並無錯處，依然莫名心虛，忽然不敢抬看人。

    這麼一來，不偏心任何一個丈夫。原婉然安心吃了幾飯，旋即察覺房裡很靜，靜到有些僵滯，便動心思要活絡一氣氛。

    彷彿還是平常聲調，原婉然卻覺得他的嗓略為緊繃，也低了些，溫柔的目光似乎多了銳，在暗暗打量自己。

    有勞你。

    婉婉。

    原婉然背脊僵直，韓一踩著靴在廚房石板地面走來，輕拍她肩膀，隨後落。

    三人俱是一愣，韓一和趙野立時反應過來，各退一步，略收回筷。

    怎麼了？原婉然抬頭追向趙野背影，擔心他哪裡不順心，甚至猜疑自己先挾菜給韓一，他吃醋了。瞬息又覺不至於，趙野沒這麼小氣。

    趙野盛了一盤銀絲卷轉過來，見了她，隔了霎時方：婉婉。

    好久沒吃了。韓一氣懷念。

一段工夫，趙野必定天沒亮便來飯。

    原婉然沒見過這等樣式的餅，韓一倒說：胡餅。

    趙野走向廚房角落烤窯，打開窯蓋取幾塊餅，放上桌面。

    韓一和趙野卻搶在她前頭不約而同聲。

    阿婉。兩丈夫兵分兩路，從她兩側挾了菜遞來。

    上回他天還黑就起，是薛媽媽剛過那段時日。

    剛爐的餅熱騰騰，發陌生香料的氣味，餅大而圓，中央大抵填了餡料稍微隆起，表燒烤酥脆，滿佈芝麻。

    她見趙野的筷離得近些，趕緊湊過碗讓他放菜，再接韓一的，接菜以後並不就吃，揀了一箸菜挾給韓一。

    瓷盤噹的一聲輕磕桌面，趙野擱銀絲卷，走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

    韓一瞥向原婉然，讓她拿主意。

    兩筷菜不偏不倚在她前撞到一處，兩軍短兵相，筷上的菜都有些鬆落掉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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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著，由飛快掃過兩個丈夫，韓一似無異樣，趙野則擱碗筷，離桌而起。

    炕上。原婉然啟，原要這麼答話，炕上臨窗，光線明亮。

    仿阿索的方的。趙野，又向原婉然解釋：在關外那會兒，軍營附近有個叫阿索的餅攤，他的胡餅特別好吃。

    原婉然垂，經過昨晚，自己在趙野中會否變了另一副模樣？

    先接哪個好？

    原婉然端著自己飯碗，見兩個丈夫的筷並立空中，狀似對峙。

    端回房裡炕上用？

    趙野：大哥，早飯好了。

    阿野，早。後方傳來韓一應聲，與平日無二，低醇冷靜。

    她正無措，韓一收回手。

    她手腳僵往家裡走，邁過大門兩步，後方傳來關門聲，她立在原地等趙野同行，不防一教人抓住手，人給拉回頭，在門板上。

    原婉然吁了氣，看兄弟倆言笑晏宴，小臉不覺欣笑容，本來趙野廚藝就好，這她飯吃得更香了。

    為什麼不看我？趙野俯湊向她前問，眸中沒了慵懶，光閃爍，像動小火簇。

    原婉然愣了愣，正要踡起手指回握，卻聽他朝自己後喚：大哥。

    轉念一想，炕桌一頭僅容兩人，坐炕上，自己挨哪個丈夫坐才好？

    她木立不動，暗忖接來該怎麼處？

    相公，吃飯。完了她再挾一箸給趙野，相公，吃飯。

    在這兒用。她說，三人同桌，兩個男人分在她左右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