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识卿住胶布的边缘，缓慢地揭开，一不小心又晃了神。

    “患者醒了。”护士说。

    叫他侥幸能够死里逃生，免于遭受第二次剖心剜的痛。

    丁骐山站在病床边，检查患者意识状态。路识卿跟上去，站在病床旁，他看不到患者的脸，只是低看着搭在床边的那只手。

    路识卿跟着丁骐山病房时，各生命支持仪有条不紊地运行，患者的生命征已经稳定。

    隔着手也能受到的，似乎很熟悉似的，路识卿竟然意识地回握住，又像碰了明火一般猛然松开。向来平静的神里多了几圈慌张波澜，像是连他都惊讶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条件反。

    比前枯的指节丰满一些，指尖柔而非糙，肤也白皙光，被握在手里的时候会默契地回握住，在他的小指上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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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识卿不相信巧合，可又觉得此刻若为巧合是一侥幸。

    “……好。”路识卿有一瞬间的恍惚，回过神才应了一声，上手，蹲仔细理患者手腕上的伤。

    躺在病床上的患者似乎很单薄，连呼的起伏都是微弱的，肩膀和脑袋被护士的板严严实实挡住，只有一只手来搭在床边。

    “行，那其他人先班吧。”丁骐山拍拍路识卿的肩膀，“走吧，我们一起去。”

    疤痕的主人还抓着他的手，甚至连力度都好像在手上留过烙印，凹陷的程度都与曾经一般无二。

    医生需要时刻保持冷静，但显然路识卿此刻并没能到。波动的绪影响了手上的动作，缓缓揭开胶布的手一抖，骤然撕开剩的一半，暴的场景却比揭开胶布的痛更尖锐，连一旁的护士都惊讶得倒一冷气。

    胶布被掀开一半，暴被得发红的肤，边缘起了些疱。或许是胶布与肤粘连的分被行分离，牵动了伤带来痛的刺激，原本安安静静的手猛地一抖，像曾经练习过许多次那样准，抓住了路识卿的手。

    手指节细瘦，苍白无力地自然蜷缩着，没有一血，手腕以上的位置却红不堪，甚至有了轻微的焦痂，应该是烧伤。

    想这些什么。路识卿在心里嗤笑一声，继续专心理患者的伤。

派人过去负责一。

    “同学，患者烧伤肤表面有异覆盖，帮我理一吧。”护士一边备药一边对路识卿说。

    路识卿站在原地

    护士说的异是贴合在肤上的一层胶布，大概是接了明火，表面烧得有些焦黑，边缘微微翻起，却保护了里层的没有直接遭受明火波及，只是轻微灼伤，但也需要上药。

    丁骐山叹了气，刚抬脚要走，这时路识卿主动开说：“主任，我去吧。”

    这时候送来的患者无异于让他们临时加班，众人躲闪着目光，生怕到自己名字似的。

    路识卿的肩膀微不可见地颤抖一。

    那双他握住过，亲吻过无数遍的手。

    一横亘手腕的切割伤痕，以及糙的合痕迹，即便早已结痂却仍旧无比醒目，像一条蜈蚣嵌肤里，狰狞又丑陋。

    各各样目惊心的伤势，他见过不少，前的烧伤并不算严重，只是指节的走向、腕骨的形状，似乎与记忆里蒙尘的片段有了细微的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