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

    “偷看我。”路识卿笑着说。

    他或许后悔当时松开手，放任自己不断坠落，但又或许只有这样才是对的。

    就像没人知伤如何印在他的手腕上，里面又溢过多少鲜血，因为它被很仓促地合起来，连同不能说的秘密一起。经年累月的疤痕让他学会守如瓶，让疼痛、恐惧和沉默成为了他的一分。

    陈放看得有些神，那影好熟悉，可又很陌生，毕竟他们一起学习，畅想未来的日真是过去太久了。

    即便和路识卿生活在一起，现在的他还是缺少一些勇气和资格，把自己渺茫难见的前途同路识卿的相提并论。他是生活在城市地的蝼蚁，幽井底的青蛙，靠着一透过光亮的隙窥视天际翱翔自在的鹰鸟。

    今天徐谨说了许多，说的是陈放日复一日忍耐的疼痛，而让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些疼痛的来源似乎要追溯到更久之前，时钟轻易地圈圈带过，无人知晓而被陈放独自吞咽着的痛苦时间。

    即便路识卿这样轻飘飘地说，他也明知那是自己离开之前发生的事，却还是没办法不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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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放没来由地松了气，随后又觉得心闷起来。

    “我保研了，还要继续读书。”路识卿很耐心地同陈放解释。

    陈放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闷闷地问：“现在学习还很忙吗？”

    “其实医科好的，考也是正常发挥。”路识卿好像知陈放沉默的缘由，笑着他的后背，开玩笑：“就是我妈不乐意，说我非跟我爸学，成心气她。”

    路识卿本就该这样，很好、很耀地活在光亮里。

    书房的门突然被从里面拉开，陈放回过神，不知路识卿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面前。

    “我，我现在有不太了解这些了……”陈放的声音变得更小，顿了顿又抬起，微笑着对路识卿说：“保研应该比中的那些竞赛难很多吧？你一直都很厉害。”

    “陈放。”路识卿叫他的名字，语气很小心又很残酷地说：“我想问你个问题，没有特别的原因，不要多想，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可以不回答。你后颈的伤，是不是有谁伤害过你……可以告诉我吗？”

    “啊……没。”

    “实习……”陈放的声音小了些，“那考研究生，还是找工作之类的……”

    可路识卿偏要来第一个探寻他伤的人。

    “有吗？”路识卿微微笑着，神却黯了黯，把陈放抱回卧室，顺势把他留在自己怀里，抵在他，安静地呆了一会儿。

    陈放默默着，把沉路识卿肩膀，没说话，似乎连呼也变成了费力的事，一声沉过一声。

    “没考上。”路识卿回答得很快。

    “不忙，现在在实习，只是整理一些资料。”路识卿随手关了书房的灯，像是不打算继续看的样。

    “阿姨她……”陈放从路识卿颈窝里抬起，看起来很小心翼翼地问：“她还有说其他的吗？”

    “嗯……”陈放在短暂的沉默后突然抬起，看见路识卿里还未来得及消化殆尽的黯然绪，试探地问：“我记得，你自主招生时报名的……好像不是医科大学。”

    他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委屈。时至今日，那都是一个被保守得很好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