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在变得有些压抑的静默中悬起来，他隔着一门聆听另一边的死寂，意识觉得路识卿现在大概会有难过。

    他稍稍直起，手试探着扶上门框，犹豫一阵是否要开门时，门边的把手突旋转了很小的角度，门稍显无力地划开一个夹角，一双没来得及换的鞋现在陈放前。

    鞋没有再挪动位置，陈放从跪坐的姿势站起，不需要很大幅度地抬便看到了路识卿有些低垂的脑袋，睛也跟着耷拉来，晦暗得失去了神采，像是离了的没什么表的雕塑，定定地被摆在陈放面前。

    雕塑不需要安，但人有温度，且复杂。或许陈放并不能很好地理解路识卿此刻的绪，只是走上前去，用有些容量不足的怀抱原原本本地将型稍大的路识卿容纳起来。

    似乎是被温和柔拨动了脑里绷的弦，路识卿恢复了官，抬了抬手，抱住陈放之后用力收了手臂。

    “你怎么不去躺着。”路识卿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疲力尽，“去睡吧。我好累，脑好，也想睡了。”

    “好。”陈放答应，但迟迟没等到路识卿动作。

    有些别扭的拥抱维持了许久，陈放才等到路识卿又糊地动了动嘴说：“我妈走了。可能她早就从我的生活里走了，可是今天她终于给了我离别的仪式，宣告我从今以后，真的没有家了。”

    路识卿的手臂又收一些，确认自己是否还拥有什么似的。他没有力气地把重量压在陈放肩，很疲惫的模样，埋首他的颈窝里沉重地呼，像是汲取生气一般，过了许久又缓缓抬起，睁开睛，视线脆弱地投向窗外漆黑的夜幕。

    “天好黑。”他声音很缥缈地喃喃，似乎无力地拨开迷雾寻求过往，“我想回泽市，回北区，去跨海大桥看晚上六的夜景。”

    “我陪你。”陈放摸了摸路识卿的角，把即将眶里溢的晶莹藏自己手心，“我可以陪你看夜景，也会陪你等天亮。”

    凌晨的时候，陈放闭着睛睡得很浅，觉到床铺轻微晃动便立刻睁开睛，发现路识卿坐起来准备床。陈放意识里有些张地抓住他的手，被路识卿捉着手臂轻轻放回被窝里，细心地掖好被角之后走了卧室。

    陈放听到隔屋传来的药瓶里粒晃动的声音，是路识卿放在书房屉里的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