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只想着程江淮怎么受伤了，反倒把自己血这回事忘得一二净，这会儿程江淮的话却也问的他愣住了。他又把程江淮的手拉近了些，仔细观察了片刻──他好像真的没有觉得恶心。

    程江淮看着郑礼的表，试探地问：“还是说，这些血，量不太够？”

    郑礼闻言笑了声来：“难不成你要让立正再给你来一来验证一吗？”

    说完又敛了笑容，问程江淮：“疼吗？家里有药箱吗？”

    彤乐从家里赶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期间郑礼拉着程江淮的手又是冲又是洗的，程江淮觉得自己这本来算不上什么的伤让郑礼一顿折腾反倒是疼了起来。彤乐来的时候顺便带了消毒的刀片，把郑礼耳垂和脖上的线也拆掉了。

    “好好涂药膏，不要让它留疤痕了。”彤乐看了看郑礼之前额角留的疤痕，再三嘱咐。

    彤乐忙活完之后在这公寓里转了七八圈，慨程江淮行动之快，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脑门问程江淮：“这栋楼里应该还有没卖去的房吧，你说，我要不要和陈最商量一，勉为其难和你们个邻居？”

    程江淮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却开始逐客令：“忙完就走吧，我和郑礼待会儿还有事要忙。”

    彤乐咂咂嘴，看了看窗外还亮着的天：“白日宣！算了……注意啊……”

    午郑礼在电话里说，郑建华在医院告诉了他赵素之墓地的位置，他想让程江淮和他去看看她。

    程江淮换了一黑的西装，从衣帽间里拿一个方形盒递给郑礼：“帮我把领带系上。”

    郑礼觉得这盒有些熟，打开一看才知这是他之前送给程江淮的生日礼。然后他就想起了当时程江淮说的那句“我收着它，等你以后亲手给我系上。”

    郑礼把领带拿来，程江淮扶住郑礼的腰，微微把脖低了去。

    修白皙的手指以黑白领带为衬显的十分诱人，指尖一挑，将领带往后一绕再拉，然后贴合在程江淮的脖颈上。

    郑礼突然觉得有不真实。从他眠治疗想起那些记忆，到郑建华住院、和他摊牌，再到如今站在程江淮面前为他系领带，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好像还在梦，短短不过半月有余，他的人生，好像又大不相同了。

    赵素之所在的墓园距离市中心很远，郑礼帮程江淮把导航开好就闭上睛在车上休息，他很累，想睡一会儿，待会儿能用更好的状态去见赵素之第一面，但他却始终没有睡意。

    郑礼今年要过二十三岁了，其中有十九年，他都以为自己没有母亲。

    他在想，赵素之会不会生气，气他把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