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个月前与她说起吏的主事曹公，她说自己不上，后来我又说了一位酒楼的掌柜。那掌柜名有五座酒楼，年纪也不大，可滟秋说她暂时不想嫁人。"儿本来说在兵司找，但他既去打仗，自然得由她接手。

    "这都几岁了，还不嫁?"姜夫人实在无法理解，"年后便二十了，要不是她得好，又会刺绣，真没有多好的人选。"

    林纨纨心中了然∶"舅母，许是她有意中人了，舅母就不要心了吧。"

    "意中人?"姜夫人，"谁呀? "

    "我哪里知，我也是猜得。"林纨纨挽着她手臂，"此事原是我拜托舅母的，现在收回了，舅母以后不用再滟秋。"

    姜夫人戳戳她脑袋∶"鬼灵，就你主意多。"

    因谈起此事，林纨纨次日便去了百绣阁。

    店铺如今基本是由宋滟秋与宋咏孝经营，她平时只收钱，不过宋滟秋每一季都会给她几件裙衫。林纨纨走铺中，笑着∶"滟秋，多谢你的贺礼，哥哥嫂嫂也让我谢一声。"

    "应该的。"宋滟秋迎上来，"就怕小公不喜。"

    林纨纨扑哧一声∶"他哪里懂这些，一天到晚闭着睛，只吃。"

    宋滟秋笑起来，请林纨纨坐，给她倒茶。

    "姑娘可是要看账本?"

    林纨纨连连摇∶"不，以后的账本我都不想看，太累了。"生意好，宋滟秋又细致，每一笔都写上去她真的看不动，"我相信你，你只把我应得的银给我就成了。"

    小姑娘一脸排斥，宋滟秋贴的∶"那我把每个月的收记来，不用看每日的每一笔，成不成?"

    知她不答应，宋滟秋又得想别的法，林纨纨便∶"好吧。"宋滟秋在这方面太一板一，许是觉得欠她人，总是不想再多占一分。

    林纨纨端起茶盅喝得两∶"我听舅母说，你不想嫁人?"

    冷不丁被问，宋滟秋怔了好一会儿才∶"是。"

    其实叔父也问过，可她实在不知怎么解释。

    自从姜修去打仗后，她心里想着不要替他担心，他始终与她无关，可偏偏往事一一滴的涌心。她其实何尝没有一错呢?

    她分明记得她告诉姜修，要去伺候姜夫人时，他的脸。

    他抓住她问，你为什么要去?

    她当时只想着给自己赎，哪里考虑过他的想法?她只以为姜修是不习惯，却没想过这些年姜修对她的包容。她其实也是犯过错的，有偷懒的时候，有给他磨墨时睡着的时候，也有事没好的时候，可姜修从来都不责备她。

    如今才明白，他是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