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她的面前。

    经由邻居中的闲言碎语比私家侦=探整理上来的文件信息量要小得多，可也有人味得多，足以让顾茕知自己不在的这些年里陈孑然经历的每一件小事。

    找工作时的艰辛；扫大街时被淘气的熊孩扔石儿，骂她妖怪；一个月一千二百块工资，在临渊这个一杯茶都要三十块的地方，也不知是怎么活去的。

    陈孑然为了一千二百块的工资一天工作超过十五个小时的时候，顾茕随随便便送人的一块手表都价值五万金。

    顾茕终于理解了陈孑然为什么会那么怨恨她，如果有一个人这样对顾茕，顾茕的怨恨可能比陈孑然多一千倍。

    那天晚上回家后，顾茕彻夜未眠，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麻将桌上的话。

    “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孤来闯，一个亲人也没有。”

    “买菜只买一小把青菜，或者一块豆腐，就着饭就能吃一天了，每年过年我送几个粽给她，她就乐得跟什么似的。”

    “衣服都洗破了也不舍得买新的，我看她可怜，就把我女儿买的那些不愿穿的衣服都送给她穿了。”

    “……”

    她们话语间拼凑来了一个卑微可怜的女人形象，又如此生动鲜活，好像那人就在前，陈年旧疤的脸、单薄的肩膀，每天靠一小把青菜就能过活，就像少年时一样，多多地吃米饭。

    这个女人在顾茕少年时留了墨重彩的一笔，以至后来顾茕的回忆里全都是她。

    她第一次在自己怀里醒来时脸上的绯红、自己咬着她的咙叫她名字时她压抑的呜咽、送一束就能让她惊喜万分，然后顺从地被自己压在餐桌上……

    或者她系着围裙在灶台边忙碌时，自己悄悄从后面圈住她。

    那么细的腰，盈盈一握，那么白的颈，碰一碰就会红。

    奇怪，顾茕记得自己从前是觉得她不怎么好看的，多就是个中人之姿，寡淡又无趣。

    现在一一滴地细细回忆起来，那分明是个灵秀婉约的丽少女，温的声音，让人心都了。

    以前怎么会觉得她懦弱窝呢？这个少女如此朝气蓬，理想定、神毅，她柔的外表包裹的是不输任何人的勇敢的心，一路辛苦成的日里，从来没想过变坏，也没有因为自境遇而自暴自弃，始终如一地朝她的目标迈。

    她的理想，没有因自己的颓靡而放弃过，是现实不得不迫她放弃，而顾茕就是杀死她理想的其中一个刽手。

    顾茕用手臂挡住睛，咙动了动，一颗珠发里，很快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