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药走上前去，“明明熬好了药呢！”

    “今晚倒是乖巧，我来吧。”

    钟白接过小碗，另一只手伸到男人脖颈之后搀扶，仙鸽主动上床，帮着钟白抵着赵既怀后背，使他得以坐起喝药。

    白瓷汤勺一圈圈划过墨绿的汤，钟白慢慢舀起汤送至赵既怀嘴边，顺着汤药，细瞥见那人薄上也微微泛着红痕，料想是方才留的痕迹，钟白不免又心猿意，面上泛红。

    仙鸽察觉到此，一时兴奋，话语不经脑便脱而，“也不是一回了，娘亲这么害羞什么？”

    话音刚落，握着鱼白瓷勺的手便陡然一颤，瓷勺猛地溅起些许汤药。

    钟白很快收回目光，面上却再不见方才女儿家羞姿态。

    仙鸽这时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

    完了，又回不去了。

    今夜月惨淡，厚重乌云挡住星，天地都被雾蒙蒙的气笼罩。

    钟白只着了一亵衣，定定立于窗扉之前，眉目低敛，脑海里回响着小孩稚的话语。

    是啊，又不是一回了。

    前世，沈煜川初上山时方是谦和知礼模样，山时对她也照顾有加，直到那日夜里，她住的小别院门忽然叫人撞开，沈煜川带着一酒气回来，借着醉意不由分说地要了她。

    那夜她只受到钻心的疼痛，最后在痛哭中昏迷，又在男人的温柔轻抚中醒来。沈煜川轻轻拂着她的乌发，满愧疚，“小白，昨夜是我醉后失了分寸，你打我骂我，但你放心，我定不会辜负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在沈煜川的柔语中，她几乎瞬间就原谅了他，如今想起，才觉一切荒谬，什么醉酒什么愧疚，尽是一戏罢了。

    夜更重几分，钟白拢了拢胳膊合上窗，去了榻上，拿起一纸信件，却久未笔。

    她负了大师兄一世，又使大师兄无得善终，这一世，大师兄得了升仙的机缘，自己又有什么理由牵绊着他呢。

    “叩叩叩……”门外响起细小敲门声，小孩压低了声音，“娘亲。”

    钟白皱了皱眉，从榻上去给他开门，“是大师兄怎么了？”

    “不是不是……”小孩看她一，又迅速低，“方才……明明不该那么说……”

    钟白愣了，随即弯了弯嘴角，语气平淡，“无碍，知你不是故意的。”

    “可是……”仙鸽知钟白心中所想，不免懊恼自己的多嘴，又想着该如何将钟白再推回赵既怀边，绞尽脑，终于挤一句，“你难不想看看爹爹升仙之后的模样吗？”

    钟白这才正打量起着还没到她腰的小孩，狐疑，“你既也是神仙，应当知大师兄该如何升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