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品厂会计冯发展？”待人走近，林和平问。

    冯发展对这个工厂太熟，无需回想就能给答案，“没临时工。但有门路的都调去别的厂。没门路的，估计也不愿意回来。每天来到厂里啥事没有，还不给工资，不如在家闲着。”

    林和平知她这个年纪，作为厂里的一把手，着实过于年轻，哪怕这个厂和倒闭没两样。

    冯发展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急忙追上去，“哎，你你——”

    林和平皱眉，“不是才两个月没发工资？”

    冯发展不禁说：“咱们厂都发不工资，当旷工理也没用。”

    心底忽然一动，冯发展忙问：“你你——不会就是，就是镇昨天说的那个，那个新厂吧？”指着林和平，满脸不敢置信。

    冯发展张了张，睁睁看着林和平一溜烟没了踪迹。

    冯发

    林和平摇失笑，“别解释了，我懂你的意思。我跟镇说，先来看看，琢磨个章程，再向他汇报。”其实是向主抓经济的县汇报。这个有家品厂坐落于青潭镇，但归县里，“镇说你天天过来，我可能会遇到你。既然来了，随我去看看。”

    里面不林和平所料，空地上满了草，屋里各味儿，熏得林和平捂着鼻来，问冯发展，“厂停多久了？”

    “不像？”林和平故意问。

    冯发展意识，又忙抬起来，“我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年轻——年轻好，年轻有为！”

    “我叫林和平。”林和平冲他挥挥手，背上包，跨上自行车，“三天后还是这个时间，我再过来。”

    冯发展忙跟上去。

材，肤发黄，着镜的男，不由得想起镇同她说的那番话。

    林和平指着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刚打开。”说着朝里走。

    林和平太过年轻，工人也不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她想让比她年龄大的工人听她的，就要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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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发展拧眉打量一番前的人，落落大方，不像是农村人。可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脚上踩着一双黑布鞋，寻常的黑白衬衣，红白格外，乌黑的发梳成髻固定在脑后，跟县里那些大波浪，脚踩小鞋的登女郎比起来，又不像是城里人。

    冯发展不禁问，“您还没去？”

    冯发展实话实说：“一个半月。”

    这个厂对林和平来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她又多年没回来，都忘了有家品厂生产的月饼的味，可以说对它没任何。

    林和平见冯发展本没听她潜意思，也不知动脑想想，上面敢让她过来，定会给予支持，便直言：“我吩咐的去。否则二十号那天，你会被调到哪儿去，我可说不准。”不待冯发展开，转往外走。

    冯发展：“上上上个月只给一半。上上个月工人就不好好事了。上个月月初，这个厂就彻底关了。”看着往日鲜活的工厂即将变成一片荒芜，冯发展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禁叹了一气。

    林和平：“这两天你挨家挨统计一，调走的就把他们的档案全调走。没走掉的，告诉他们，二十号到厂里开会。不来就当旷工理。”

    林和平对于冯发展的可惜，无法同受，“听镇说包括你在，有二十一名工人，这二十一人是正式工，还是一分临时工，一分正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