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蔚岚盯着抢救室的红灯，伸手摸了小的，他一坐在凳上，握住严卉婉的手。

    张蔚岚沉默片刻，说：“，我不考了。”

    第三卷 ． 冷却

    第48章 仿佛抱住了最后一个世界

    张老没了。

    谁也没想到，他熬过了寒冬，却没过夏天。

    后来严卉婉听小说，爷爷昨晚在家里走了好多圈，走了好久才睡。

    严卉婉哀叹：“老张这是找路呢，找路回老家。你们年轻，不懂。”

    “妈，别说了。”钟姵听不得严卉婉说这话。

    但这几年严卉婉说得尤其多，可能人老了，不自觉就要说难听的。

    家里还没来电。钟宁摸着黑，坐在窗台上愣神。

    他脑里空空一片，完全没有考完的喜悦。他本想跑回家，先不三七二十一，给张蔚岚墙上亲几，告诉这人：“我肯定能跟你考一个大学。”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揪得厉害。那一颗心，揪呀，掐呀，搓，拿，鞭来打去。

    ——他清楚张蔚岚放弃了什么，他清楚张蔚岚失去了什么。

    张蔚岚。他的张蔚岚。

    钟宁的挂在窗外，空得两肚发麻，他弯着腰，薅了两自己的发。

    “求求老天爷开，别再折腾蔚岚了，真的。”严卉婉年纪大了，承受力不行，到底受不来。

    四周再没个明灯，她心里那年迈的不安在昏弱的烛火里胀大，叫她胡言语：“老张要走为什么不净净地走？选这么个日，要孩怎么办？怎么办！张家真是欠了蔚岚，杀千刀了。”

    “妈，你说的什么话！”钟姵一听苗不对，赶制止。

    严卉婉愣了，大朵凑过来，用脑袋拱了拱严卉婉的手。

    “是我糊涂了。”严卉婉又失神地小声念，“老张怎么能愿意呢。要是他清醒，拼了地狱也不会选这一天。”

    严卉婉：“我们老一辈的就希望你们好......要是老张去以后脑清醒了，估摸睛都闭不上了。老了，都没用了，没用了......”

    “妈......”

    钟宁一从窗台上蹦去，落地时差崴了脚，疼得嘴都咧了。

    他实在是听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