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狗。大朵和二朵。

    因为一个人看烟，常常会更落寞。

    有家才有年。有团圆才是除夕夜。“年夜饭”又叫“团圆饭”，从名字上就严格指明了，节是要阖家团聚的。

    钟姵：“圆圆多吃，给你包的大虾仁。”

    圆圆努了努嘴。

    ……

    “不吐了。”谢林夕摸了摸肚，“快四个月了，反应不大了。”

    钟宁压一泵洗手，在龙底搓了一手泡沫。他当儿的比谁都清楚，钟姵这些年过得很快乐。作为一个女人，她的幸福来得迟，但好在珍贵。

    “舅舅！”圆圆瞅见钟宁就撒丫跑，大朵和二朵便跟着她跑，全冲着钟宁生扑而来。

    谢林夕：“......”

    没有“但是”。别去想“但是”。

    他快三十了，可钟姵从没和其他的妈妈那样，过他的终大事。跟朋友一起吃饭喝酒的时候，年纪相仿的单朋友多少都会说两嘴。比如徐怀，比如晏江何，钟宁知他们都有个婚的妈。

    “好。”

    圆圆今年七岁，正是讨人嫌的年纪，好在算个丫，还不至于上房揭瓦。

    晚更适合围一圈儿一起看，饺更应该一盘挨一盘端，爆竹一响一连串，而烟分明那么，却不愿意善待孤独的人。

    钟宁就说回家怎么没瞅见狗，果然是被这父女俩一起领去了。

    “哎，林夕，还吐吗？”钟姵咽饺问。

    只不过......钟宁抬看了看钟姵，定睛去瞧钟姵角的皱纹。

    玄关传来声响，还有狗叫声。钟宁去望了，是夫带着圆圆上来了。

    这一晚自然是啼笑皆非，喜平常。

    钟宁：“......”

    吃饭的时候厅里的晶大电视一直吵着，圆圆一会儿看晚，一会儿喂狗，怎么也不消停。

    圆圆声气地说：“姥姥最好！Best！”

    温冲掉了钟宁手上的泡沫，留舒适的淡香。钟宁把手，抬看了看镜里的自己，指尖轻轻碰了嘴角的伤。

    “舅舅我也要！”

    大朵已经成了只标准的老狗，睫都白了，但老当益壮，活泼度仍不减当年。二朵是钟姵去年才养的，一只棕泰迪，小矬玩意。和大朵混一起——“兽”与“鹌鹑”，对比鲜明......很不像话。

    “那就好。钟宁，把地上那瓶橙拿来倒儿。”

    钟宁打心里喜这样。

    谢林夕说了她一句：“圆圆，老实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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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宁就见他那倒霉夫左手提一大瓶鲜橙多，右臂夹一箱杏仁，喊自己闺女的后脑勺：“圆圆，换拖鞋！”

    可钟姵不会。这么多年，从张蔚岚走了以后，钟姵甚至绝不提“女朋友”，“谈恋”这类的词。

    钟姵给圆圆夹了个饺：“小孩儿，闹腾。”

    她的眉虽然变老了，却少了太多的刚和逞，钟宁更喜这样的钟姵。而到现在，到钟姵为他付二十多年后，总算可以休息享乐的现在，钟宁更加不愿意伤害她，半汗也不愿意。

    大朵偕二朵：“汪汪汪。”

    就要结痂，已经不疼了。钟宁沉沉叹了气。——张蔚岚回来的事儿，不能和钟姵说。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