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是飞音独立制作的首批网剧之一，陆澜早前一直在犹豫，这却去得脆。

    陆君山纵然被他蒙在鼓里，火攻心，也没办法立刻把人薅来质问。

    烂摊甩给梅媛——还没上任呢，先替他了。

    “陆总，”梅媛摆三分正，认真，“据我所知，陆澜已经是个成熟的成年人，在这一行也算是个前辈了，你不该再把他当只会赌气的小孩看待。”

    陆君山默然，靠回椅中，闭叹了气。

    “我不知他的心思。”仿佛是自嘲，他笑了，但笑意闷在鼻腔里，“梅媛，我是不是真的老了，不懂他在想什么。”

    和面对陆澜不一样，梅媛没办法在陆君山面前就这些太私人的话题发表过多看法。他们的关系是工作的，也永远是工作的。

    陆澜可以是她心里的弟弟，但陆君山不可能拿来当哥哥。

    他们兄弟是不同的。许多事，外人如她，看得比当局者更清楚。比如，隔阂兄弟俩的，就是这些不同。

    事实上，每个兄弟妹大了，彼此都会有的隔阂。只是在别的家里，兄弟妹最终是要分开，各自组成家的，那些隔阂也就无所谓了。

    而在他们家……

    警觉地摇摇，梅媛甩开脑里的思绪，不去多想别人的事，只礼貌地安陆君山。

    “你只是习惯他小时候一能看穿的样，但已经他大很久了。大了，就不会让任何人轻易看穿自己的。”

    “任何人？”陆君山霎时睁开睛，怔怔地看着梅媛。

    他这个样，让梅媛觉他好像接来就要质问“我也算任何人吗”。

    但他不会这样，至少不会在她面前这样。他看着她，并非是看她，只是透过她看向自己的疑惑和反思。

    梅媛轻轻当作回答，然后让自己远离他的思考，起退去了。

    这时，陆澜刚刚试完戏。

    他拿到的那一段剧本是独角戏，全程只有两句台词，加起来不过十个字，其余全靠举止神态。他自认完成得很好，但导演的态度相当模糊。

    飞音这次选角也大张旗鼓，今天试戏还有别的演员。更大胆的是，把他这样的影帝级人和初茅庐的新人，放在一起选。

    陆澜来之后，立即有一些新晋面孔过来攀谈。他也不急着走，便稍作停留，和他们聊了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