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十来岁便能看有无仙，我却足足等到了二十六岁还毫无动静。父亲嫌我丢脸，将我放到岛外的一海滩思过，起落……后来对你说过了。”

    萧白石颔首：“是，你就在那儿第一次了。”

    应风：“后回归剑门之中，父亲不觉得我能‘大晚成’，师兄弟们也笃定我不会有什么息，冷嘲讽个没完。我很不服，每日十二个时辰中只用两个时辰定调息，其他时候都在练剑，誓要让他们刮目相看。”

    萧白石不禁想：他太能争气了，换我，就别人怎么说去。

    又默念，“原来他看谁都不顺、一张嘴便不说人话，不是故意如此，恐怕与少时被师兄弟欺负的遭遇有关。”顺理成章地原谅了应风的刻薄。

    “后来呢？”萧白石问。

    应风略去了那些艰难险阻，：“百年之后，离火剑门所藏天剑谱都被我参悟了个遍，九剑典更是会贯通。门中除却几位老已无人能败我，包括我的父亲。”

    分明狂傲至极的话，萧白石听来却不觉得他在炫耀。应风不是天才，平白让他更亲近了，问：“然后你就到中原来了？”

    应风颔首：“剑典的最后一《破山》失传，听说唯有东暝观万宝阁存有半卷。我便渡海而来，上了东暝观。岳辟川允我万宝阁参透其中剑意，作为换条件，我需拜他门修行二百年。”

    萧白石已然听了迷，顾不上研究这“二百年”的换条件，问：“那你悟了自己的剑吗？”

    应风眉宇间蓦地染上一抹霾，他握住萧白石的手了，半晌后，才：“我以‘破山’最后一式圆满自剑意，剑法得以大成，即刻能开始修炼丹……不久后，祸斗作，我随师尊去了南海。”

    “啊……”萧白石微微坐直。

    后面的事他都知的。

    应风黯然片刻，故作轻松：“没想到祸斗不好对付，我还差得远。天第一剑修……虽说不过虚名，终究是我愧对了它。”

    大晚成，一夕之间遭逢变故捡回了命，却被萧鹤炎废了武脉。

    萧白石听过无数次，每回都会心里搐似的疼一，却没哪次跟今天一样无比惋惜：父亲对应风着实……太过分了。

    要一个剑修再不能拿剑，还有什么更残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