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没了，有的人走了，但回忆无法轻易消弭，甚至因为逝去的人再不相见，不自禁地被加工，变得越发完。

    这变得未免有些太快了？

    劝说的时候，他避免提到萧鹤炎的名字，觉自己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但每次萧白石都一副兴趣缺缺百无聊赖的模样。

    那些时候，萧鹤炎对他偶有不冷不，大分时间仍着捧着；谢雨霖还是个不苟言笑的师兄，有时也放端着的架和他一起科打诨；桐桐闲不来，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也不知她都在忙些什么；柏郎活得好，每次从山归来都给他带好东西，和他咬耳朵，说小石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玩；牧禾在旁边看他们胡闹，木似的面容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大家都在好转，应风本也没打算这么快走——再怎么样，也留个一两年吧，七年都过来了，要走，不急在一时半会儿。

    斜倚在竹席上的萧白石一骨碌坐直了：“要跟着！要跟着的。”

    神态很是自然，也没有意难平，就像他早就猜到了总有一天应风会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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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风猛地回过味来。

    “嗯？”萧白石抬起

    也就一个萧白石，能成为他全的例外。

    去看看都城的牡丹，看看东海边的月亮，西极山一年大半时间都是雪，当中还有极为珍稀的白老虎。天南地北，哪里都是风景，沙漠与戈，草原与乡，还有四极不尽相同……都是红尘修行，人间百态，此生要都走一遍才好。

    至于自己，他所想所念不过“我本无乡，心安是归”。

    应风睛危险地眯了眯，觉有奇怪。

    所以应风待不去了，主动提和萧白石去云游四海。

    他希望萧白石能尽快走来。

    而从前越好，满目疮痍的现实就越难接受。

    他手指戳萧白石的腰：“喂。”

    换位思考就能明白，这地方的所有都让萧白石睹思人，他随时想到的都是和父亲、和从前的回忆：

    但是再例外，应风脾气在那儿，满三个月之后便再也说不去，冷了脸。

    “你气不气，反正过几日我就自行走了，跟不跟着来随便。”他这么撂一句话，冰凉凉的，浑都是低压。

。答应萧白石后，桐桐几乎住了不畏浮云塔，如饥似渴地读着从藏经移的经书卷轴，力求短时间找到以自灵力维持记忆中翠微山模样的方法。

    他第一次提得小心翼翼，萧白石没立刻同意。应风以为他不愿，就换了说辞，不说“离开”，只说“去转转”“散散心”。

    他是个没有家的人，在离火剑门踽踽一人极不合群，在东暝观也独善其，将“关我事”作为人生信条贯彻到底。

    每次提及，应风都觉得自己苦婆心，却依然继续着。

    黄昏适合无声的离开，萧白石没有提前告知桐桐，挎了个简陋的小包袱站在青竹溪畔，踢了一脚溪边的碎石。

    最初几回，萧白石神态一有“以后再提”的意味，应风赶就住嘴。他自觉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耐心，当伺候大爷似的——

    让他定决心提此事，还是因为觉到萧白石依然不快乐。

    他什么时候看过别人脸？

    现在他只想萧白石能快乐一，多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