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琢不自觉摸了摸眶，从已经冻成冰的湖边拾了两颗小石摁到雪人脸上。

    “这，你有睛了。”他说。

    完这一切后，颜琢准备离开。刚走两步，他又像想到什么似的挪到雪人跟前。用冻的发红的手指使劲两个字——宋延。

    颜琢觉得好笑，打开手机和“宋延”来了个亲密合照。拍完照后，他轻轻拍了拍宋雪人的脑袋：“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看见这个丽的世界。”

    傍晚，晚饭，去堂吃饭的人很少。因为冷，大家都懒得门懒得动。所以一增加了很多工作量，颜琢不得不帮助护工们一起派送晚饭。

    派送到108时，颜琢敲了好几声门才听到回应。

    宋延把门开了一条，因为在睡梦中被吵醒，浑上透着一凌厉劲，就差往脑门上贴着大大的“不悦”二字。

    他上立着一呆，平添几分少年气。这倒是稀奇，因为这气质和他的臭脸不符。

    颜琢微怔两秒，解释：“我来送饭。”

    宋延，伸手说：“给我吧。”

    颜琢低看了推车上气氤氲的面，疼：“这……恐怕你需要我帮忙。”

    宋延眯了睛，皱眉问：“为什么？”

    “晚饭是刀削面，很。我估计你——”颜琢斟酌着语言，“端着会手。”

    真是难为他了。

    宋延冷笑一声，放他门。

    颜琢暗自叹息，常言伴君如伴虎，和宋延讲话比古时太监伺候皇帝还累。生怕说错一个字到对方逆鳞。

    颜琢将刀削面放在桌上安顿好，才推着饭车离开。离开时，宋延忽然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亏得颜琢已经和他认识很久了，宋延竟然连他名字都不知。

    “我叫颜琢，”他说，“颜的颜，琢磨的琢。”

    宋延问：“你是这里的兼职护工？”

    宋延比颜琢半，颜琢不得不仰视着他。即便知他看不见，颜琢也还是望着对方的睛回答说：“不，我是志愿者。”

    宋延挑眉，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层面上。良久后，他才说：“谢谢你的面。”

    这是他第一次谢，颜琢笑了，说：“不客气，吃完饭碗放桌上就行，一个小时后我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