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的良夜。

    宋延离开的每一步都像是对颜琢的凌迟。

    他僵在原地，直到攥的拳冻到指节发白，直到睫上的雪化成落尽尾，他才有了一丝反应，随后无力地垂了。

    还有比雪更冷的东西吗？

    比雪更冷的只有他此刻的心。

    怎么上的楼，怎么回的宿舍，颜琢都不记得了，他脑海里都一直回响着宋延最后说得那两句话，像是咒一般萦绕在他耳边，使劲挥都挥不散。

    他搬了个凳漠然地坐在窗边，神平静无波的透过玻璃向外看去，凉气从窗渗来，丝丝肺。

    说来也是可笑，他刚认识宋延时看对方不太顺，所以他从来没想过，在很久以后，会对宋延产生泛滥成灾的喜。

    寂静无边的黑暗像是保护伞又像是泪弹，在他胡思想之际，心也皱成一团。

    清晨，雪停了。

    光洒向白茫茫大地。

    从黑夜到白昼，颜琢在窗边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个中滋味，真是难以言说。

    不敢再多想，颜琢摇了摇混沌不清的，去卫生间随便冲了个澡，就去上班了。

    今天和往常任何一天都一样，他着枯燥重复的工作。可又和往常任何一天都不一样，从今早开始，他就一直在躲着宋延。

    直到他有事去找宏鸣，才意外在宏鸣办公室看见了宋延。

    隔着窗，颜琢听不到他们在谈什么，只能透过玻璃看着宋延的后脑勺。他咬住，近乎贪婪的地看着宋延。

    昨晚的事好像并未给宋延带来什么影响，起码从表来看，他还是那样冷冷清清，好像事事都无所谓。大概真的意识到自己变成了偷窥狂，颜琢正准备离去，却没想到宏鸣一个尖瞥到了他。

    “颜琢——！”宏鸣突然从里面挥手喊，嗓音穿透了围墙。

    “……”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颜琢低，几乎是怀着上刑场的心推开了房门。

    “主任好。”站定后他乖乖叫了一声，却没敢瞥他旁的宋延。

    两个人都在，却只向一个人打招呼。宏鸣不由得奇怪，他训斥：“宋先生也在呢，不知打个招呼，没礼貌！”说着他又朝宋延解释：“快过年了院里忙，估计小孩是活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