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地坐在书桌前。

    他的手指握着一卷书，这是一本残本，讲的是御剑飞行，在末法时代已经没有什么学习价值了，只能作为消遣的读。

    然而为了这样一本残卷，他找了许久，一直到西川才在一没落的捉鬼师世家中找到。

    虽然找到的时候，这本书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用途。

    时隔多年，他又翻了这本残卷。

    灯火动了一，梁上的睚眦似乎眨了眨。

    中年男像是被火光惊醒，他用另一只手慢慢地拂去书本上的灰尘。

    终究没有翻开。

    他将书本凑近燃着的灯。

    残卷在空中被火焰吞噬。男人呼一气，说不上是放松还是疲惫，像是有什么东西随着残卷一起消失了。

    世事无常。

    他轻叹。

    火焰熄灭了，室又恢复了原先的昏暗。一灯如豆，在这木质老屋里似乎燃烧着时光，有特殊的、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

    哒的一声。像是夜风动，门在门框里轻轻碰撞的声音。冬夜里，他经常听见这样的声音。毕竟木屋已经很老了，老房总有这样的声音，吱吱呀呀的，像是不甘的抗议又像是弱的□□。

    端坐着的中年男人抬起。

    消瘦的双颊，严苛与肃然爬在了他的每一皱纹里。鼻梁像山一样隆起在这片并不沃的土地。

    而来人形颀，面如同巍峨山尖上未曾化过的雪。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来人和端坐在案前的中年男有三分相似。他们都有同样耸的、直的鼻梁。

    只是岁月将这相似蹭了。

    谁都没有说话。

    云冀山上又开始雪了。山上风大，一朵云来就是一天气。

    雪夹杂在风里从敞开着的门挤来，一半落在了青年的脊背上，一半的更，飘落在地面。

    还有些飘到了中年男的脸上。

    很轻。

    但是化开的时候却是让人激灵的寒冷。

    中年男收回了怔愣的目光。一刹那间，他仿佛看见了二三十年前，永远雅正、永远温和的大哥。

    然而他知不可能。

    面前的青年有着他极为熟悉的脸。

    其实不该如此熟悉，他也有十四年没有见过这张脸了。更何况，那时的青年还没开，不过十来岁的年纪，脸颊还有着介于儿童与少年之间特有的稚气与圆。

    但这张脸常常现在他前。

    在梦里。

    或者午夜醒来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