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脾气他最清楚不过——一旦拗起来谁劝都没用。

    可总归是师父的，不忍看着徒弟误歧途，他便寻到盛寒枝住的竹屋里来。

    今日可算是等到人了，虚一恨铁不成钢，劈盖脸地质问他：“你屋那后方的山和锁链是怎么一回事儿？”“为师说过多少遍，行事要正大光明，切不可行此等不磊落之举，你……”说完，气得胡都在颤，静心咒在脑里响了好几回，这才克制住没把浮尘敲到他上。

    “师父您别生气。”

    盛寒枝不动声地接过他手上的拜帖，扶着坐到椅上，态度诚恳：“先喝。”

    虚一已经忘了自己方才是要门前往圣居山庄，抿了一茶，耐心地劝导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徒弟，“《十戒经》里有言：‘四者不欺，善恶反论’，你老实告诉为师，你那山先前困的究竟是何人？”“师父，我已经知自己失忆的事儿了，您也不用再瞒着我。”

    盛寒枝垂着，“先前那里关的不是别人，正是凤玦。”

    “你……”他承认的语气非常自然，坦到让虚一一时竟无语凝噎，想起几年前北有位江洋大盗劫了几箱官银，到手后还没捂就被盛寒枝抢了去，那大盗追了他近一个月，好不容易把人堵在酒楼里，却发现几箱官银已经被他送完了，大盗看着空空如也的箱，气得当场劈了两张桌，偏又打不过对方。

    盛寒枝拎着酒壶，倚在桌边喝上一，和颜悦：“杨兄不必如此动怒，我这一路散财留的都是你的名字，放心，在不抢你功劳。”

    他了什么事，向来是堂堂正正绝不糊。

    石室里先前关的是凤玦，关了那便是关了。

    幽幽叹了一气：“为师都跟你说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关了他有何用？”人死不能复生……盛寒枝还没问这“人”是谁，虚一又谆谆告诫，自顾自地把话说完了，“既然凤眠已经死了一年，你何苦还要再手天煞教的事儿？”言外之意，他之前喜的人是天煞教的圣女。

    “我是失忆了，不是傻了。”

    盛寒枝抚了抚额，甚至一度怀疑师父这番说辞是不是和凤玦提前商量好的，“您别趁我失忆就……”想起方才虚一搬的《十戒经》，盛寒枝学以致用，原封不动地还给他：“四者不欺，善恶反论。

    师父，我钟凤眠这事儿，是谁告诉你的？”虚一冷哼，“自然是凤玦。”

    盛寒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