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燃站起，匆匆忙忙跟着杨安宁来到他的卧房，却听到杨安宁问：“这次你准备香膏了么？”

    柳依依在寅时开始发作，没用多久就顺利产了孩。

    当婴孩的啼哭声在产房响起时，杨安宁不自禁地抓住了凌燃的胳膊，他整个都在打哆嗦，双的几乎支撑不住。

    杨安宁摸一盒香膏递给他，说：“次你要自己准备。”

    杨安宁圈住他的脖，亲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说：“阿宁，良宵苦短，何必提起这些令人不快的事呢？”

    杨安宁从未抱过这么小的婴孩，他的胳膊僵直着撑在自己前，生怕自己稍有动作就把孩摔了。

    凌燃捂住脸低低笑起来，他觉得自己像是劫后重生的幸运儿，又像是受到赦免的死刑犯，也许气运之神还是眷顾他的。

避胡思想的念。他不敢见杨安宁，重逢以来第一次，他主动远离了杨安宁。

    大暑将至的时候，庄里有了喜讯，柳依依有了。

    凌燃打横抱起杨安宁，把他放在床上。

    “杨叔，你帮我抱着她，我去看看依依。”

    凌燃开始并没明白杨安宁的意思，他以为杨安宁有事找他。

    杨安宁觉得自己比柳三折还要兴，折柳山庄有了新的一代，他的担终于能够全卸。新的生命代表新的希望，杨安宁突然觉得，活着也不全都是日复一日的虚度和乏味，只要还活着，就总会遇到新的惊喜。

    凌燃眶红了，他问：“安宁哥哥，你这是开始原谅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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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杨安宁没有这么对他，他竟然还主动问起自己去哪了。

    杨安宁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过的梦。

    产婆将孩抱给柳三折，恭喜他喜得千金，而柳三折转手就把女儿给杨安宁。

    76.

    柳依依和孩的况都很好，整个山庄都在为了大小的生而兴奋。

    孩生在一年的天，那一天刚好是谷雨，天空飘着蒙蒙细雨。

    是啊，安宁病好到现在才过了多久的时间，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原谅自己？求得安宁的原谅，是他这辈都不知能不能实现的奢望……

    那一夜的事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被略过了。

    “到我房间来么？”

    那个时候他的病还没好，他正在十万大山里、在重返西苗教的路上，在那个令人绝望的梦境中，有那么一个女孩，她在为舍不得离开自己而哭泣。杨安宁细细打量着怀里的婴孩，莫名觉得她和自己梦中的女孩

    小小的女娃闭着双，脸上都是褶，全都是粉红，可杨安宁却觉得这孩漂亮极了，他从没见过如此丽的女娃。

    可一个白天都看不到安宁已是他的极限，他想见到杨安宁，哪怕等待自己的是毫不留的斥责或者视若无睹的冷漠。

    凌燃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想他一定了这辈最傻的表，否则杨安宁不会看着他笑声来。

    凌燃以为那一夜只是生命中一个不可复刻的偶然，可是杨安宁却在几日后的夜晚敲响了他的房门。

    几个时辰后，当杨安宁再一次抱着女娃的时候，女娃已经变了一个样——脸上的褶消失了，两个鼓鼓的腮帮，睛仍然闭着，鼻梁看上去很，小小的嘴时不时两，就像在寻找母亲的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