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利刃。

    薄薄的剑和利刃相，发了清脆的断响，铮然落地。只是阻拦了短短一刹那，他尚未完全游离来，叶已然切了肌肤。他了一气，用尽最后力气对着外面的同伴发潜音：“走！别我！去天！”

    然而，就在那个刹那，他看到一白光轰然掠来，割裂了黯淡的底。

    ——是沧的银砂？

    那光却不止是照明的，随着光激而到的，还有某剧烈的力量。在照亮他眸的一瞬间，击中了速旋转的叶，轰然四开来。

    叶在快要切他小的刹那停止了转动，将他卡在了面。

    “快！”他听到一个声音急切地说，然后一只手伸过来，将他从沉没的螺舟拉起。然后，仿佛是不小心被锋利的片割到了，发了一声惊叫。

    那是一双温纤小的手，掌心传递来人类才有的温度。

    是谁？是谁？在努力从耀的白光中辨认来者的时候，宁凉的心再也止不住地震动起来，完全顾不得此刻上剧烈的疼痛——难……是她？竟是她？

    “臭手，快过来！快过来啊！”果然，耳边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焦急地喊，将他从地上半扶半抱拉起，已然带了哭音，“宁凉、宁凉的被斩断了！怎么办……你快过来！”

    那一瞬间，他前一黑——真的是她！竟然真的是被她救了！

    宁可死，他也不要受这个中州丫的恩惠！

    那么多年了，他一直这样默默地和那个人并肩战斗，没有去想复国以外的任何事。那个人保持着作为一个战士的彻底的纯洁和贵，发誓将毕生都奉献给复国的大业。那么，他也只能跟随他一起，将自己的一生祭献——因为从少年时代开始，他就在心底里发过誓，这一生都将和这个人休戚相关，生死与共。

    照海国的风俗，如果两个都未曾变的鲛人相了，想结为夫妇，就必须要双双去禀告族中的大巫。大巫将为他们主持一名叫“化生”的仪式，通过占卜，让上天来决定这两名鲛人哪一方该成为男，哪一方该成为女。

    但是，因为那个人始终没有选择别，所以，他也没有成为任何一人。

    上百年过去了，无数的同伴倒，无数的战士尸骨湮没，他却伴随着那个人一路血战至今。他一直是那个人最亲近的朋友。他的心底一直存着的希翼：希望能在某一日，和那人并肩杀一条血路，一起回到那片浩瀚的碧落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