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的掀开被褥，仰起脸来，目光死死地钉在白柏脸上。

    他睁着，空的眸光散在芙蓉帐上，呆滞了好半晌，一声也未曾吭。

    他蜷着缩在床榻中，还未透的乌发埋在脸上，看不清面容。

    诊脉后，安太医的脸陡然差了许多，斟酌着该如何开才能不惊怒圣颜。

    自他继承大统后，已许久未有人用这般不加修饰的光打量他。

    那衣衫卷在他上，竟显得格外宽大。想必是瘦得只剩包骨了。

    白柏像是早有预料，他略一摆手：“无须顾忌朕，你直言便可。”

    安太医又：“禀陛，听闻洛神医生前曾治好过一例痴症，神医虽已仙去多年，但曾收有一徒，姓燕，字知朽。这燕知朽虽已耄耋之岁，但多年来云游四方悬壶济世，被称为药王再世，他这些年定居京中，开了家药坊，名为‘清萍坊’，陛可派人询问一番。”

冷后便隐约围绕的腥馊味儿。

    白柏有些也不是，退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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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认得朕，是吗？”

    婢女正在榻边，捻着一缕发用木梳轻轻梳着，见白柏到了，又慌忙行礼，险些扯痛了昏迷中的白榆。

    安太医这才姗姗来迟，给白柏行了礼后，便懂事地前去给榻上那位把……见他还蜷着，陛又没有其他指示，想来应该不是不能碰的人，便将他放平了，这才摸布枕，细细把着脉。

    白榆尚还着，已经被人洗净，换上了整洁的新衣。

    倘若那双眸着，有神韵时便如同勾人魂魄，尾略弯，翘着一抹。只是哭得有些浮。

    白柏听闻，不由得心里一喜，便派了人去询问。

    他真是疯了，竟会觉得多年未见的小儿神勾人。

    那张脸不像他，更不像其他男人，而是和他生母极为相似，尤其是那双正死盯着他的双眸。

    白柏并未急着上前查看，他远远地瞧了几，在椅上落座。

    白柏正仔细看着那药方，抬眸才发觉他已经睁着醒了，他尚不知白榆傻到了何程度，是否还记得他是谁，放了药方，想尝试和他说说话。

    面黄肌瘦。

    白榆抖了又抖，恐惧又惊慌地摇着，像是疯症突然发作般，不停地叫喊：“不要——！不要过来！……我错了，求求你……

    先前他满脏污自是看不清楚，梳洗净后，的腕手皆透着常年不见日光的苍白。

    白柏这才看清小儿的脸，愣了片刻。

    哪知白榆听见声响，反般的骨碌到床脚，随手扯过被褥挡在自己上，缩成了一个球。

    安太医前脚刚写完药方离开，榻上的人后脚便醒了。

    安太医连忙跪，：“回禀陛，公脉象浮散无，元气离散，实是大虚之症，多年来已落一病骨，尤忌受寒。若是悉心温养之，倒也并非不治。只是这痴傻疯癫之症……还请陛责罚，老臣……黔驴之技，恐难当大任。”

    白榆瑟瑟发抖的动作止住了。

    不过他还是走到了床畔，俯视着那个躲在床脚用被衾挡在面上的人，沉默了良久，他哑然：“小榆。”

    “无妨，你先开些调养的方，”白柏亦是心知，疯病痴症皆看天数。

    正巧婢女捋起他颊上埋着的发，白柏又不免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