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铃声响了又响，她咬咬牙，划开通话界面：“喂？”

    “在单位吗？”

    “……嗯。”

    “我在楼，来吧，带你去吃个饭压压惊。”

    许慕然快步奔楼，第一看到的就是周磬的车。副驾驶的窗开着，隐约可见驾驶座上的人的线条巧的，以及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的纤手指。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视力怎么突然怎么变得这么好——

    力不够，脑补来凑。

    她坐车里，周磬随即开：“班了？”

    “嗯。”许慕然沉默了一，回答：“刚。”

    “怕不怕？”合着轻柔的嗓音，女人关切的神如同来自海的漩涡，仿佛引诱着她，又带着些许不甚明晰的困惑：“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想起我？”

    她从未想过周磬会在这个时候问这样的问题，就像，她从不知自己的心脏会得这么快。

    许慕然一气：“对不起。”

    “我不该……不该在这事上开玩笑，是我冒犯了。”

    她说的是那句所谓的“表白”，这是她期望周磬读懂的反常信号。

    用某些不可能发生的、只有两方知的事当作示警，在某些时刻，这是一个非常实用的求生技巧。就像一个对辣椒过的人，突然给朋友打电话要去吃麻辣火锅，这就说明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正在发生。

    “但那时候，我一时想不起别人……我不想让父母为我担心。”

    父母会神经质地团团转，赵祎会当她间歇表白脑发，别人不会想这么多，只会当个笑料；细细想来，唯一合适的人选只有周磬。

    她聪慧，冷静，自持，许慕然相信她能分析自己话中的不同寻常。

    而她也确实到了。

    “我也想过要不要说些别的，可想来想去，只有这句话冲击力最大。”

    “我们总不可能谈恋的，对吧？”

    她这么好，总不会喜自己，对吧？

    “谢谢你救我，谢谢你为我这么多，”许慕然起膛，看向周磬，真诚地说：“真的。”

    周磬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仿佛胶着的、条条扭缠在一起生的藤蔓，久到许慕然自己都数不清过了多少秒，对方才开如常：“你这话说得不严谨。”

    “世上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只有发生几率大小的区别。”

    “别的都不重要，你平安就好。”周磬垂首将音量拧大，发遮住她的侧脸，看不清神：“说吧，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