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承受着大的压力，每时每刻都不敢放松警惕，没有人知，一刻会不会有一支枪指着自己的脑袋，就连睡觉的时候都要保持十足的清醒，不敢掉以轻心。这是杀手的悲哀，背着一的血债，等待被复仇被杀的宿命。杀戮和被杀是他们一生的故事，单调而残忍。

    曼华从来都不敢醉酒，有太多的同伴都是在烂醉中被人割掉脑袋的，所以烟成了她解压放松的唯一途径。在烟雾袅袅之中，世界变得朦胧，前的一切都变得恍惚，带着一不真实的觉，这是曼华在逃避，逃避这个血腥杀戮的现实，让心获得暂时的平静。

    然而，就因为温雪的一句话，一句她不喜烟味，居然让曼华再也没有碰过烟卷了，从那一天开始，曼华便戒烟了。

    这晚的夜实在是太过漫了，温雪一直以为藤条鞭是最可怕的，可是罚跪了近六个小时后，她才明白之前的想法太过天真。这细磨慢捻的煎熬才是最可怕的，从一开始的发麻，到后来的酸痛，两三个小时过后，膝盖竟然如同被千万细细密密的针尖扎去一般，痛得让人抓狂，温雪暗中用手搓着膝盖，却毫无成效，这尖锐的痛楚像是钻了骨髓之中，让夜漫得可怕，像是天地之间陷了永夜，永远没有尽了一般。

    温雪一开始还能跪得笔直，姿势标准，到后来已经抖得控制不住了，豆大的冷汗从上冒，浸了伤，让原本清凉一片的鞭伤再次火辣起来，如同伤的伤再次被油溅上。安静的夜中，大地沉睡，只剩温雪沉重的息声，扰动了四周的静谧，温雪地望着曼华，可是曼华本不为所动，只是望着天边的月，思绪飘回到几年前自己受训的时候。

    每到冬日，或是雨天，曼华的膝盖便会隐隐作痛，有时候甚至会痛得站不起来。这病就是在那几年落的吧，在雪地上跪过，在玻璃渣跪过，在铁链上跪过，也曾在钉板上跪过，罚跪的时间从来都不是以小时计算，而是以天数来计，罚跪三两天都是些家常便饭，想起那个时候自己也不过十二三岁，曼华已经记不起那些日，自己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了。有些痛楚，有些伤害，曼华常常都会选择遗忘，这个世上，痛苦的事实在太多了，遗忘却是淡忘伤痛最好的良药，然而时时作痛的膝盖却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那段黑暗的记忆，那段在死人堆中打拼来的日。

    天已经开始泛白了，看到温雪苍白如纸的脸，曼华终于开了，“起来吧。”

    温雪刚一起，膝盖的剧痛凶猛地席卷过来，如同千千万万只蚂蚁在撕咬一般。温雪站立不稳，猛地再次跪倒在地，膝盖朝着地面狠狠地撞去，一声响，温雪前一黑，差没当场昏倒过去。

    这次的教训实在是让温雪记忆刻，又是鞭，又是罚跪，让她想起来都觉胆寒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