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白河

    白镇是个清平安乐的小地方。饶是三年前天地变，妖横行人，白河也未染血，偶尔小乞丐还能摸到两条鱼。

    今年的大雪连着落了半月，压塌了小乞丐委的破棚。

    万幸小乞丐才十岁，瘦弱伶仃，能钻过狗，溜县令家的柴房过夜。

    都说瑞雪丰年，但她应是看不见明年来雪，回破棚挖被雪埋的宝贝风车。

    她快死了。

    半个时辰前，她在街边叩乞。

    有人从怀里拿半只包，要给不给地逗她玩。

    小乞丐磕得额生疼，饿的。她伸手讨要，男突然握住她的手，藏在袖里的短刀扎手臂，顺着骨划开的。

    漫天大雪的苍白冬日里终于见了一丝红，男桀桀地笑，欣赏小乞丐痛不生的模样。他将沾了她的血的包吊在她前，问她要吗，要就再挨一刀。

    小乞丐当然要。她被人丢过石，也被人当过沙包似的踢打拽扯。很多次除了地上的灰，她什么也没吃到。

    这次的伤很痛，但鲜血温，凉透的半个包也有了温度。

    她囵吞吃完，有了几分力气寻今晚的过夜地。

    可现在，伤不痛了，血也不了。

    大雪依旧纷纷扬扬，遮住她的视线，本就冰凉的人世渐渐模糊远去。

    但她还不想死。

    小乞丐用尽力气嘬一自己的血，尝不苦涩味。

    满目苍白间，有人踏雪而来。着锦衣的两排侍卫让开一条，他随光而至，未蒙风雪，浅笑时天光乍亮。

    青年蹲，伸的手白净修。

    他腰间佩剑，金的剑穗撞击腰间玉佩，清脆悦耳。

    小乞丐愣了愣，发现他竟然朝她伸手。但她一时间不敢接。

    “会说话么？”青年轻声。

    “行行好，给吃的吧……”小乞丐只会说两句话。

    青年皱眉，侍卫当场剑。

    “大恩大德，辈报答。”小乞丐挣扎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