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倪收笔的时候歪条线，心想那他可真放心把一陌生人放家里。

    这间将近二十年没人住的屋可够离奇的，只攒了薄薄一层灰，东西还算齐整，连空调都能咯吱咯吱转起来。

    文化衫、破，但看剪裁和款式都不像便宜货。再者说，小姑娘面容致，能把那一卷发护理得更绸缎似的，也不像是穷得揭不开锅。

    沈倪现在落魄着，对自己的生存条件放到了最低，勉忍过一晚。

    所谓的电店，其实就是五金杂货铺的升级版。

    老板接了地址不两秒，嘿一声：“小姑娘你运气真好。要不然我午才有空给你去装空调。正好你俩地址差不多，我顺带上午就能给你完。瞧瞧你这运气。”

    “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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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倪听着声线愈发熟悉，抬了。

    昨晚上待在屋里，要是没有这台老式空调，她可活不去。

    沈倪瞄了卡上余额，又看看价牌，开始觉得痛。

    果然看到402那位就站在柜台边，黑T灰运动，依旧是冷淡的搭。

    她刚想要不就打个招呼吧，对方却早一步收回了目光，好像刚才那一瞥只是在看个很普通的、并不能勾起兴趣的品。

    “不急。”来人嗓音沉沉，“来买个手机。”

    一到白天最要的事，就是在它彻底罢工之前，台新的回来。

    她反正被吵醒了，聊完天回屋研究空调。

    绪

    沈倪收回目光，低刷刷刷快速填地址。

    她今晨起来心比昨天畅快多了。

    就是有味儿，声还大。

    睡饱睡足，暂时忘了那场争吵，且无人束，连空气都开始散发自由味。

    今天是看起来特别不好相的江以明。

    老板扫了她一。

    她刚来时一直待着的那片区是镇的老镇区，医院菜场公园老街都在那块儿。一路往西过了桥就是新镇区，她要找到电店就在新街附近。

    那边说话声没断。

    填着填着突然听到老板招呼起了别人。

    她痛地付了钱，痛地填地址。

都没看来。

    好在有空调可挑，价格不算太贵。

    沈倪在心里掠过这么一句。然后刷一句弹幕：

    但今天402的邻居看起来不太好相。

    “江哥你来了啊，摄像的存条给你搞到新的了。就等你来呢。我免费给你换个新。”

    趁太还没毒辣，沈倪一路问一路走，直到过了桥。

    老板两句话把她装透明人的计划搞空了。

    沈倪：“……”

    ——运气好怎么不给我打折？

    “这不打折吗？”她绷了脸。

    老板自顾自说着：“那你先看，一会儿你在家我就跟你一块儿直接把存条给你装好。要不然那摄像不就成了摆设，多浪费。”

    沈倪非常友好地扯了扯嘴角，不意料撞了他那双幽的。

    他那层青灰还未褪去，垂眸看柜台时显得格外冷寂。

    ——接客怎么不讲先来后到，明明我来的早，怎么就不是他沾我的光？

    沈倪都把话吞了肚里。

    每次碰见，那人的绪就像沉在了湖面以，看不透猜不着。

    摆设？不记录东西？

    她这边填完地址想不动声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