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瞒不住了，他会引导她去南山镇。如果她能找到真相，那她应该也到了足够承受的年纪。

    如果找不到，那便最好不过。

    他习惯了当两个孩的父亲。

    以后，亦是如此。

    这是沈应铭藏着的所有秘密。

    他在说的这一刻并未觉得轻松。

    他的小孩大了，或许也要离开他远行了。

    ***

    夏日午后，阁楼天光大亮。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光味。

    沈倪和沈应铭隔着大半个房间，谁也没再开。

    承载着幼时记忆的老房像一井，把两人埋

    在了井底。空旷，静谧，幽。这觉从嗓一路逆而上。

    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半路，发不声，开不了。

    沈倪需要时间来缓冲。

    她并非季容亲生这件事，已经沉淀在这些年的角角落落，一稀释、一消化殆尽了。

    她自以为是地厌恶沈应铭。

    在心里给他冠上各各样的罪名。

    然而到来，事的真相让她猝不及防。

    如果一开始沈应铭这么告诉她，她本不会信。

    然而所有的一切，是她自己拨开云雾看到的结果。

    她信自己，信还残留在南山镇的蛛丝迹。

    没人知多年以来的信不疑，在一朝一夕之间被打碎是什么觉。

    沈倪也说不。

    是火山发吗，雷鸣电闪吗，山崩地裂吗。

    好像都不是。

    更像是从里到外的崩塌。

    如果这还不算，那她最直观的受就是，真的不知要怎样才能从容面对这些年沈应铭、季容还有沈清对她的保护。

    他们付的太多了。

    多得连愧疚两字都承载不住。

    沈倪持续沉默，而沈应铭在等她反馈。

    良久，沈应铭叹了气：“还要再继续找去吗。”

    他说的应该是任璋的事。

    沈倪也在心里问自己。

    还有继续往找的必要吗。

    如果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任璋，如果她能找到办法证明任璋是她的亲生父亲，那最后的结果呢？于她来说还有意义吗？

    沈倪默了很久很久，然后扯开一个并不好看的笑。

    “任倪……好像并不好听。”

    她的意思，就是算了，无关要了。